等他收拾好出來時,床帳內靜悄悄的,他還想再看一眼。
他輕輕掀開雲紗帷幔,原本只想看一眼的,卻忍不住俯身親了親桓靈的額頭。
然後他心滿意足地轉過身,準備奔赴戰場。
突然,衣角被勾住,然後一截柔軟的胳膊從後面繞過來,抱住了他的腰。
桓靈聲音悶悶的,帶著沒睡醒的迷糊:“梁與之,你一定要平安回來。”
——
梁易走後兩日,桓靈便帶上她貼身伺候的人回了桓府去住。
她成親也才不過兩月,那樣的生活本就是她熟悉的。
她每日裡和妹妹們陪著養胎的公孫沛說說話,再幫著程素籌備桓熒的婚事,日子很平靜,就這樣過了三四天。
這日下午,她和妹妹們,還有程素都聚在公孫沛處。公孫沛的肚子已有兩個多月,外表看不出。可她卻被折磨得不輕,幾個未嫁的女郎都有些被嚇著了。
程素生過三個孩子,也受過這樣的罪。她握著公孫沛的手:“這孩子是隨他阿耶,當初大郎在我肚子裡的時候,也是這般不安生。”
公孫沛笑笑。原來,那般溫和穩重的丈夫,也有過鬧騰的時候。
“當初t我還以為要生個調皮的臭小子了,沒想到這孩子生下來倒不好動。反倒是二郎和阿靈,在肚子裡乖巧得很,生下來卻都愛笑愛鬧。”
聽了這話,姐妹三人反應各有不同。
桓靈在好奇:“是嗎?我在肚子裡很乖嗎?”
桓熒呢,想到了自己早逝的母親。不知她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,是乖還是鬧?
這個答案,她大概永遠不會知道了。
裴真則露出了一個笑,桓爍從前確實愛笑愛鬧,但也會耐心地帶著她玩。
桓爍如今也振作起來,正在苦練左手寫字使兵器,一切都在慢慢變好。
程素:“阿靈那時候乖得不得了,一點難受都沒有。”
隨後幾人便又順著這話說起了一些其他幼時的趣事。
突然,一陣匆匆的腳步聲,越來越近,是程素身邊的姚娘。
“不好了,夫人!三郎君好像走了!”
姐妹幾人並公孫沛都被這話驚了一跳。
程素還算鎮定:“走了?怎麼回事,你細細說來。”
姚娘遞上一封信,表情焦急:“三郎君院中的人說,一天都不見他人,本以為他是出去玩,可是收拾屋子時卻在床下發現了一封信。”
程素拆開那信,眼神快速掃過一遍:“他去追與之了。簡直胡鬧!”
——
桓煜有一位玉面少將二哥,還有一個戰功赫赫的大將軍姐夫,他也有一個將軍夢。
可做將軍,必須得上戰場,家裡沒人支援他。
他求梁易出征帶著他,卻被桓靈和梁易無情地拒絕了,他只能歇了這個心思。
可當晚回去,他摸著自己身上季年的衣裳,心底的渴望越來越甚。
季年都可以,為何他不行?
他們二人身量差不多,年紀差不多,連武藝也沒差多少。季年都可以跟著大姐夫上戰場,將那危害百姓的匪徒殺個落花流水屁滾尿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