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,無人再議。
僅僅四年,尋仙閣威勢大增,凡其所過之地,百姓必口頌慶帝功績,為其祈求長生,以求不被抓去做那長生梯下的亡魂之一……
因尋仙閣人外出定著一襲雲紋錦袍,故百姓私下都稱其為雲狗。
而今建國三十六年,百姓畏雲狗猶勝官矣!
酒樓中寂靜良久,才不知有誰哀嘆:“雲狗一天三回的查,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……”
“仙人?呵……”那先前大肆誇耀的書生第一個嗤笑。
未盡之音誰都聽得出來。
沒人接話,或者說,沒人敢接話。
酒樓裡陷入死一樣的寂靜中。
噠、噠——
一道人影跨過大堂門檻。
“打一斤竹酒帶走。”
像是根本沒注意到這裡古怪的氛圍,那聲音溫和又不緊不慢地道。
有客暗地裡打量,那人一身白衣素淨得很,沒有任何花紋和繁雜的配飾,只在腰間繫著一個簡單的荷包還有一柄長劍,瞧著是位溫潤如玉的俠客。
不是尋仙閣的人就好。
來人一番話成功打破了沉默,客人們聊起了家長裡短的話題,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,總算熱鬧起來。
溫渺放下一兩銀子,不在意這算得上因自己而起的喧鬧,找了個空位安靜坐下。
“好勒!您稍等。”掌櫃利索收下銀子,招呼跑堂的小二去打酒。
酒樓的竹酒在小小的鄴城非常有名,號稱是喝了以後能回味三日不絕,哪怕是老饕嘗了也說不出什麼錯處。
只是其價格高昂,尋常人家是喝不起的,往往專供城裡那些達官顯赫享用。
沒等一會兒,小二拎著酒出來了。
這竹酒僅是外表就與普通酒不同,盛在一節翠綠的竹筒裡。
特製的竹蓋擰得很緊,聞不到酒的辛辣,只有竹的清香。
為了方便攜帶,竹筒頂上特意留出來一截打上了兩個小孔,拿一股草繩從兩邊穿過並系緊,便可以提著帶走。
溫渺接過竹酒,道了聲謝,向外走去。
“公子慢走,下次再來啊!”一個夥計剛巧拎著桶水從外面進來,忙給溫渺讓了位置,滿面笑容地招呼了一聲。
溫渺平靜走過,並沒有要糾正他這話的意思。
身後隱約傳來掌櫃的斥責:“什麼公子,那是位姑娘!臭小子你這嘴怎麼就是管不好!”
然後是那夥計的討饒聲:“啊?別別別!爹你別動武啊!我現在去道歉還不成嘛!”
也不怪夥計看走眼,溫渺一身連襟寬袖白衣,長發隨意的束在腦後,行走時脊背挺得筆直,身量又高,特別是那張不見表情的冷淡臉龐,偏向中性的樣貌不說話時當真是男女難辨,有股若有似無的……
神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