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 章 難怪全天下的男人都羨慕……
“當然不是。”陵淵神色一慌, 連忙出言否認:“我也是第一次來。”
褚雲兮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,盯得他心裡直起雞皮疙瘩。
“我發誓。”他右手高高舉過頭頂:“我若是帶別的女子來過,就叫我……”
“誰要聽你發誓?”她臉上擺出一副不情願的模樣:“什麼好地方, 你想帶誰來帶誰來。”
“我真沒來過。”他雙手握住她的手指, 反複摩挲:“這並不是普通的姻緣樹。”
“朔方直面於戎, 此地的男子十之七八都上過戰場, 每次上戰場前, 城中的女子都會來永安寺上三炷香, 然後掛上祈福的紅絲帶,祈求她們心愛的兒郎能夠平安歸來。”
“我在軍中時, 隊伍一開拔, 便會聽士兵們說起,自家的妻子、未婚妻、心上人又去了永安寺,那時我便在想……”他撚起頭上懸著的絲帶, 若有所思。
“想什麼?”她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,這些絲帶長短不一, 字跡各異, 但每一個願望都足夠真誠。
“我在想。”他撥開阻礙在二人之間的絲絲縷縷, 認真地看向她:“什麼時候能有女子為我掛上這條紅絲帶。”
她眼眸閃了閃,眉毛上挑:“昨日魏王不過是打馬從城中過, 便惹得姑娘們驚叫連連,你如今能安然站在這裡,不曉得多少女子曾在這永安寺為你上過香,祈過福。”
“怎麼好厚臉皮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最記仇。”他說著, 不知從哪掏出一條絲帶,在她面前得意地晃了晃:“可惜啊,從今以後, 再不會有別的女子為我來這兒了。”
“為何?”
他的嘴角微微勾起,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:“咱們今天逛了最繁華的街,在生意最好的酒樓吃了飯,還去最熱鬧的茶樓聽了小曲兒,最後來了這裡。”
“我的褚姑娘,你說滿朔方還有誰不知道,我身邊站的是誰?”
“好啊,原來是滿城溜我……”她嗔怒,作勢要打他,誰知手剛抬起,便被他順勢抱了個滿懷。
她起初還象徵性地捶了他幾下,可他的懷抱又寬厚又溫暖,讓人不自覺耽溺其中,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,只有風從細密的絲帶中穿過時,留下的沙沙聲。
“雲兮。”他在她的發頂輕輕落下一吻,閉上眼睛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:“我在朔方待了十年,十年裡的每一天,都在想怎麼才能離開這裡,回到皇宮,回到京城。”
“我從未想過,會再次回來,更沒有想到,會帶著我最心愛的女子招搖過市。”
最心愛的女子……她的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,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心跳,她想,他大抵沒有說謊,可是,聽到招搖過市四個字,她不知怎的,心裡莫名生出了一株藤蔓,在她心頭緊緊纏繞。
招搖過市,他和她嗎?
她剛來朔方,這裡的人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,他們把陵淵高高捧起,視為保護神,可如果他們知道了真相,會怎樣看她,還會不會發自內心地敬重他?
她在他胸口蹭了蹭,透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貪婪。
年關將近,除夕是褚雲兮的生辰,這是她在朔方的第一個生辰,陵淵早早便挖空了心思準備,提前通知了一道來的親朋故友,準備大家一塊兒熱鬧熱鬧。
誰知早上剛出門,卻在王府門口撞上了迎面而來的陸垣,不由瞳孔放大:“你怎麼來了朔方?”
“怎麼,王爺不歡迎?”陸垣規規矩矩向他行了個禮:“王爺這麼早出門,不知要到哪去?”
他一貫懶得理會別人穿什麼,可真的厭惡眼前之人整日一襲白衣,像極了話本裡的白麵書生,瞥了他一眼:“你找我有事?”
陸垣低眉斂目:“是有幾句話想跟王爺說。”
他見時間還早,便允對方進了府,坐定之後,茶水奉上,屏退眾人後,陸垣徑直問:“王爺的軍中,還缺糧嗎?”
陵淵冷眼瞧著他:“什麼意思?”
“王爺問我為何來了朔方,簡單,我是個商人,哪裡有生意我便去哪裡。”陸垣說著,嘴角微微上揚:“而王爺在哪裡,哪裡便有生意。”
他眉頭一擰,直直地盯著陸垣,後者見他這個樣子,眉毛高高揚起:“怎麼?王爺竟不知情?”
他看見陸垣這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,牙縫裡擠出幾個字:“有話直說。”
陸垣臉上閃過一絲輕蔑的笑:“說來,乾州城能堅守三個月,還有我的一份功勞呢。”說罷,端起茶水啜了一口:“王爺初到乾州時,軍中缺糧,是誰頭一個站出來,捐了五萬石米,王爺不會不知道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