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 章 對他,太後還真是思慮周……
褚雲兮沉思片刻:“就是要半信不信, 真真假假才好。”
“說得沒錯。”淩淵眼中都是贊許:“疑神疑鬼才是最要命的,在慶州也好,去崇州也罷, 總歸咱們一日不回京, 他們就一日不得安穩。”
“弓拉得太滿了, 一時半刻還行, 時間久了可是會斷的。”
聽見他拿弓作喻, 褚雲兮一下想起了他的箭術, 說起來,好像很長時間不見灝兒跟他去箭亭練箭了。
該商量的事在去府衙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, 眼下二人獨處一室, 彼此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氣氛不免有些凝滯。
“時候不早了,今日折騰了一番, 你……早些休息吧。”淩淵拜別之後,準備動身離開。
“等一下。”
他立馬停下腳步, 回身望向她, 卻見她臉色躊躇, 似乎有些難以開口。
他突然胸口發悶,連帶著語氣也有些不善:“太後放心, 他無事,那匕首從後胸貫入,看著兇險,實際上離心髒尚幾分距離。”
“雖說傷了元氣, 要休養些時日,但依翟素的醫術,不在話下。”
他說得如此篤定, 褚雲兮不免有些好奇:“你怎麼知道?”
“見得多了,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見得多了……她的視線緩緩移向他,卻只看到他的背影,不知何時他已經背過了身,似乎隨時準備走。
“我不是問他。”
聽了她的話,他衣袖下攥緊的手轟然松開,臉上的冰霜驟然消解,當即回過頭:“那太後是問……”
“我思來想去,不如帶他去崇州。”
“不行!”淩淵聲音頓然拔高了幾分:“他雖無性命之虞,但傷勢不輕,此去崇州雖說不遠,但一路顛簸,怕是要折在路上。”
說罷又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於激動,好聲好氣地問:“此前不是說好把他安頓在慶州休養?怎的又變了卦?”
“慶州虎狼之地,又是蘇硯的地盤,你我在時都能出這樣的事,把他留下,萬一被蘇硯發現,豈不是功虧一簣?”
見他閉口不言,她繼續勸說:“眼下賬本不知去向,若再沒了人,哪還有迴旋的餘地?”
淩淵還是不作聲,褚雲兮瞧著他,漸漸也沒了耐心:“我想好了,走水路,坐船穩一些,翟素在旁小心看護,應該不成問題。”
“對他,太後還真是思慮周到。”
她抬眸瞥了他一眼:“你陰陽怪氣同我置什麼氣?今日的事若是咱們再做得穩妥一些,事情何至於到這個地步?”
進去看到怡君那副樣子,她腸子都悔青了,多年好友她怎會不清楚,怡君她嘴上不顧忌,可何時對一個男人這樣上心過?
聽到“咱們”一句,他才面色稍霽:“這事是我欠考慮了。”
“事已至此多說無益,只是後面,可別再出岔子了。”
翌日一早,訊息傳到行宮,姜秉文還是沒能撐過昨晚,寅時剛過便嚥了氣,褚雲兮不便再出面,便差夏青過去了一趟。
“陳姑娘,請節哀。”夏青到了府衙便直朝陳怡君而去:“太後娘娘說,對姜司戶你已仁至義盡,萬不可過度傷心,剩下的事交由倉梧大人處置即可。”
“明日咱們動身去崇州,太後遣我來接你回行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