倉梧撇撇嘴,先前讓自己去查梅瓶的時候,可沒這樣說。
轉眼間,二人穿過禦花園,眼看著就要經過流雲殿,倉梧問:“前面就是流雲殿了,王爺可要進去把這對梅瓶放下?”
“不了,先回府,讓翟素驗過再說。”
流雲殿內。
“太後,魏王從齊太妃那兒出來了。”夏青進來稟:“從咱們流雲殿門口過去沒進來,想是出宮回府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不過奴婢瞧著,倉梧手上的漆盒似乎換過了。”
褚雲兮“啪”的一聲合上手裡的書:“陸垣那邊可有訊息?”
“還沒有。”
“陛下那邊你盯得緊些,有人能把手伸到我這裡,自然也能伸到陛下那裡去。”
“是,太後。”
夏青退下後,她一個人在內殿來回踱步,掃視了一週。偌大的一個流雲殿,上上下下這麼多陳設,一隻瓶子而已,在她殿裡放了一個多月都無人察覺,為何陵淵能準確地判斷出它有問題?
不,不是陵淵,是翟素!她猛然驚醒。陵淵進宮向來都是倉梧跟著的,偏偏昨日,帶了翟素過來,她還以為是為了讓他和夏青見面,可從夏青的描述看,顯然不是這樣。
若是見夏青,他應該跟著去箭亭,可他偏偏偷偷留在殿裡……
翟素……翟素……她嘴裡唸叨著這個名字,突然脊背一陣發涼:“嬤嬤,陳嬤嬤!”
陳嬤嬤聽見傳喚,小步跑著從外間進來:“太後有何事?”
“去把翟素開的藥方找來,還有後來太醫開的,一併拿來。”
陳嬤嬤不知發生了什麼,但見她眼神急切,急匆匆從匣子裡把藥方翻找出來,遞到她手上。
褚雲兮一把接過,從第一味藥開始,逐個比對,然而越往下看,手抖得越厲害,方子上有十七味藥,從第一味到最後一味,從藥名到劑量,一模一樣!
凡用藥,大夫總會有自己的忖度,在古方的基礎上根據病人的病症增增減減,所以兩個大夫,不可能開出完全一致的藥方,可她手中的這兩個藥方,竟然一模一樣!
她臉色漸漸蒼白,心中的恐懼像黑暗一樣將她漸漸吞噬,她不覺得陵淵會明目張膽地害她,但是在自己把翟素的藥方棄之一旁後,他卻在不知不覺中讓她按他的意圖用藥。
他能掌控自己的藥方,就能掌控自己的生死。
“怎麼了太後?”見她面色不對,陳嬤嬤也跟著著急起來。
她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,盡可能地保持平靜:“那日為我診治的太醫是誰?”
“是張永壽張太醫。”陳嬤嬤如實回答,心裡卻充滿不安:“可是藥方有什麼問題?”
“藥方沒問題。”她把一張藥方還給陳嬤嬤讓她收好,另一張自己折起來放在一邊:“以後看診,不要再傳他來。”
兩日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