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都沒有,滿屋子灰塵,陛下還是別進去了。”
外面漸漸沒了聲響,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。
木匣子還大開著,一大摞木希山藏經紙下面,躺著幾本佛經,她取了本《心經》出來,其餘都重新放好,最後把木匣放回原處。
“姨母。”褚雲兮剛回到自己的寢殿,陵灝就跑了進來:“聽皇兄說你們過幾日要去永寧塔祭拜母親,灝兒可以去嗎?”
她瞟向一同進來的陵淵,眉頭微皺,一臉的防備。
“姨母……”陵灝見她不鬆口,拉著她的手眼巴巴地求。
陵淵突然蹲在陵灝面前,好聲好語地勸:“陛下,太後這次是有要事,下次再帶你去好不好。”
灝兒竟爽快地答應了,高高興興跑了出去,陵淵朝她拱了拱手,抬起頭時正與她四目對上,彼此都沒有說話。
片刻後,她端起茶盞,垂下眼眸,耳朵聽見他離開的聲音,望向他的背影。攛掇灝兒來求自己,又勸他別去,他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?
三日後,她前往永寧塔,依舊是陵淵帶人等在宮門口。
遠遠瞧見他正望著自己,她視線一轉看向別處,匆匆上了馬車。
上次的事……她事後回想起來懊惱不已,被人看見也就算了,偏偏是他。
“太後,到永寧塔了。”馬車在京中行駛了大半個時辰後,停了下來。
褚雲兮掀開車簾,抬眼便看見院牆之內一座佛塔高高矗立,姐姐曾同她講,見塔如見佛,只一眼,恭敬之心頓起。
進了寺門,塔高九層,足有四十餘丈,人在其下,顯得格外渺小。
“太後舟車勞頓,可要先去歇息?”方丈出言問道。
“不了,先去拜佛。”她轉身接過宮女遞過來的佛經,瞥見陵淵左顧右盼,表情並不輕松:“我與方丈進去便可,魏王不必跟著。”
他反而上前兩步:“既然來了,自然也要盡一份心。”
褚雲兮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,不再多言,回身往裡走。
抬腳進塔時,又回頭望了一眼,見他依舊面色凝重,便招手示意他上前。
“可有什麼問題?”她壓低了聲音問。
陵淵垂眸看著她,眉間一點點舒展:“你專心禮佛便是。”
她有些遲疑,直覺他應是察覺出了什麼不對,又見朝自己點了點頭,便依言進去,塔中佛像莊嚴,方丈立在一旁,正等著她。
她雙手捧著抄好的佛經,跪在蒲團上,待方丈接過,雙手合十,深深拜了三拜,閉眼默唸禱祝之詞。
待起身後,方丈驀然看向她,臉上浮現出異樣的表情:“恕老衲直言,太後……似有血光之災。”
陵淵立時警覺起來,立馬上前,站在她身側:“何時何地?”
話一落地,四周窗戶彷彿被誰控制了一般,一一關上,最後兩扇大門“嘭”地閉緊,殿內瞬間黯淡下來。
方丈兩眼漸漸眯成一條縫,目光如同毒蛇一般,嘴角微微翹起,有著說不出的寒噤:
“此時此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