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第 7 章 魏王殿下,熱鬧看夠了嗎?……
“我沒有飲酒。”一看見她,陵淵徑直開了口,說完,還把袖口送過去讓她嗅。
褚雲兮並沒有湊上前,反而往後退了一小步。
陵淵察覺到自己有些失禮,忙收回袖子,規規矩矩行了個禮:“陵淵在此謝過太後,若是太後沒有事先提醒,等到旁人過來再開口,我便是有嘴也說不清。”
“你回來,就為了說這個?”他這副恭順的樣子,倒是讓她意外得緊。
“是,由此可見,太後毫無害人之心,是個敞亮的人。”
褚雲兮睨了他一眼:“我是什麼人,還輪不到你來評價。”說罷,揚長而去。
陵淵心裡的一絲感激硬生生被噎了回去,胡亂扯掉外袍團成一團扔給倉梧:“還你。”
倉梧一把接住,識趣地把陵淵的衣服還給他,嘴裡嘟囔著:“王爺怎麼翻臉不認人。”
“你還想讓本王把衣服給你洗了不成?”
“太後一個小姑娘,王爺何必同她置氣。”倉梧一直等在門外,當然知道他這股氣從何而來。
“她?”陵淵冷哼一聲:“她可不是個小姑娘。”
陵淵藉著軍餉的事,日日在戶部點卯,短短三天,戶部上上下下苦不堪言。
“王爺,眼下只能拿出這麼多了。”戶部尚書趙昉呈上清單,見他面色不悅,趕緊出言解釋:“常平倉、衛嚴倉離得近,先徵調這三萬石,待夏糧收上來再補齊。”
他把清單擱在桌上,直視著趙昉的雙眼,輕飄飄地說:“一粒都不能少。”
“王爺這不是為難臣嗎?”趙昉霎時間如同五雷轟頂一般,彷彿面前坐著個活閻王:“三萬石已經是極限了。”
“稻米十萬石,豆料五萬石,草料十五萬石,一粒都不能少!”陵淵半步不肯讓:“還有下半年的軍餉,白銀四十五萬兩,一分一厘都不能少!”
“王爺!”戶部侍郎萬岑連忙上前幫腔:“朝廷確實有難處,戶部兜著這麼個攤子,也著實不易,王爺就是把咱們逼死,也拿不出啊。”
陵淵覷了他一眼:“這只是今年的賬,去年的,前年的,本王還沒同你們算呢!”
“王爺這話說的好生沒道理!”趙昉急得跳腳:“倒像是咱們剋扣了朔方軍的軍餉!戶部每一兩支出都記錄在冊,王爺不信,大可以去查!”
“我不用查,我清楚得很,前年應撥白銀八十萬,到了軍中,只有六十五萬,去年應撥八十八萬,實到七十萬,這中間少的,我不找你們戶部找誰?”
趙昉氣得渾身發抖:“王爺要是這麼說,那咱們就進宮說道說道。”
褚雲兮聞訊趕到正德殿,剛一進門,就有兩個人撲在她腳邊,不由分說開始哭訴,她哪裡見過這等陣仗,接連退了幾小步才堪堪站穩,回頭瞥見陵淵,立馬打定主意,這事八成又和他有關。
“二位大人先起來,有事慢慢說。”
趙昉和萬岑忙不疊地站起來,將先前在戶部與陵淵的爭執細細說了一通。
她看向一側的陵淵,自她進來到現在,他一聲沒吭,與平時判若兩人,忍不住問他:“魏王,二位大人說的可屬實?”
陵淵點點頭:“大體不差。”
褚雲兮直覺這事沒那麼簡單,正德殿離值房不遠,趙昉他們一路浩浩蕩蕩而來,不可能沒人看見,但是幾位輔臣,除了事中人陵淵,一個都沒過來,包括她的父親。
她心裡清楚,這事既然鬧到她面前,不管旁人怎樣,自己定是躲不過的,於是便冷靜下來,在腦海中捋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“照魏王的意思,去年和前年,戶部共欠了朔方軍三十三萬兩軍餉未發,可是如此?”她說罷,看向陵淵。
“正是。”
得到陵淵的回答,她又問趙昉:“趙大人,你可認?”
趙昉和萬岑暗暗對視了一眼,低著頭默不作聲。
看他二人這個反應,她已經有了數,這其中定有什麼蹊蹺,然而事已至此,只能硬著頭皮往下問:“趙昉,你說實話,這三十三萬兩究竟有沒有出戶部的大門。”
“自然是出了的。”趙昉篤定地說。
“只是剛出了戶部,便進了工部。”萬岑搶白道。
趙昉臉上立馬閃過一絲驚慌,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“工部?”她不知所以,餘光掃到陵淵時,見他一臉迷茫,似乎同樣不知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