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知道自己抽不出空去,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過去,還是會想,軍營離洛陽很遠,但離上庸還算近。
他無聲嘆口氣。
魚醬不容易得,王煥之前也獻給李繕過,每次一到手,他們一群人就著饅頭吃完了。
正好是吃午飯,李繕把辛植馮近幾人叫來:“上庸的魚醬,我妻送的。”
這魚醬可好吃了,之前王煥獻給李繕,李繕也分出來,辛植不覺有異,趕緊捧著個大白饅頭等著。
下一刻,李繕用勺子挖了一大勺,抹在他自己的饅頭上,再用勺子上剩下的一點點,抹給辛植、馮近的饅頭。
李繕揮揮手,帶著炫耀的口吻:“行了,謝恩吧。”
辛植、馮近:“……”
杜鳴沒蹭魚醬,他在一旁吃東西,他早就猜到,將軍炫耀都來不及,怎麼會分少夫人送的東西。
他抬眼,謝姝的婢子挎著籃子,進入專門分給謝姝住的營帳,他嚼東西的速度,慢了下來。
……
用了個午飯,謝姝繼續往南鄭去。
這一次,李繕叫辛植也跟著,加上杜鳴,這是他身邊兩員大將,既保護謝姝安危,也令南鄭明白他對此事的重視。
李敬籍心內有底,連忙開啟外城門,嚴陣以待,將車隊迎了進來。
謝姝下了車。
南鄭整座郡城不大,四周城牆高聳,內外城牆有別,謝姝仔細觀察,辛植和杜鳴也習慣性地掃了一圈,沒有伏擊弓箭手。
到這,辛植鬆口氣,雖然李敬籍誠意做得很足,雙李都有一定的信任,但兵不厭詐,總得留個心眼。
李敬籍帶著長子李央前來見禮,謝姝就在面前,李央依禮俯首,不敢多看。
李敬籍略帶遺憾:“謝夫人,沒能正經地過六禮,是我家疏忽,望諒解。”
那是因為時間太緊,他把過錯往身上攬,謝姝心下有了判斷,李家子弟雖不爭氣,但家教嚴格,家風尚可。
她以扇遮面,溫和地回:“無妨。”
李敬籍側身:“請。”
內城大門敞開,辛植和杜鳴在前,謝姝在中間,後面是二十四名精兵。
大門口,南鄭持劍計程車兵,姿勢略有點僵硬,只是掩藏在甲冑之下,不甚明顯,杜鳴奇怪地看向他。
他的動作,讓謝姝也留意到這名士兵。
謝姝腳步微頓。
這名士兵很眼熟,她記性向來不錯,自己一定見過這名士兵,只是奇怪,南鄭這麼遠,她也從來沒有來過……
等等,謝姝的心幾乎跳到了喉嚨口,那名士兵,是薛屏的心腹!薛屏的心腹為何會在這裡?薛屏不是被貶謫了麼?
還是說,他被貶謫到南鄭?他既在南鄭做官,會甘願看著南鄭,與李家聯姻麼?
她腦海裡有過許多的猜想,手抬起,藉著錯位和袖子的遮掩,暗中拉了下杜鳴的袖子。
感覺袖子被扯,杜鳴默不作聲,他沉下氣息,道:“且慢。”
辛植也停下,他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立時進入戒備狀態。
李敬籍不解:“杜將軍,可是怎麼了?”
杜鳴說:“還有一事,尚未和大將軍商議明白,恕我等先離開。”
辛植揮手:“走。”
李家士兵們開始後退,李敬籍和李央皆是慌亂,他們不明白是怎麼了,出聲挽留:“可是什麼沒商議明白?”
驟地,那離李敬籍最近的薛屏心腹,抽刀“哧”地一聲,刺進李敬籍腹中,血花四濺!
李敬籍還沒來得及反應,便軟倒在地。
李央:“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