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繕才不管,在她面上額上,落下一個又一個吻,嘴裡含糊著說:“讓你不肯親,讓你不肯親。”
顯然,這回是要算她剛剛不親他的賬。
窈窈躲了兩下,實在躲不了,便放棄了,乖乖待在他懷裡,總算叫他親了個夠,他才終於松開手。
看她用袖子擦臉,一臉欲哭無淚的模樣,李繕心情大好,笑道:“要不你親回來?”
她瞅了他一眼,不作聲,去叫人。
不多時,鄭嬤嬤和新竹來收飯,端上銅盆與香片茶,便覺得屋中那烏雲都散了,真是晴雨都是一息之間。
…
飯後,李繕往書房去。
東西兩府都有內書房,不過在李府外院還有外書房,李繕與父親各一間,李繕這回去的就是外書房。
屋中桌案上,堆著一些文書,李繕翻了翻,是郭家、盧家等呈上的,他把幾封盧家的信挑出來,也沒有開啟,丟到角落的火盆裡。
火光吞噬著信件,在他目中,凝成一粒濃重的火苗。
不多時,杜鳴從外頭來了,李繕嗤笑了聲,道:“今日盧家今日差人來李府上,都說了什麼,做了什麼,事無巨細,你去查來。”
“還有,讓盧家人都別想走了,不要走漏風聲。”
他還沒清算呢。
杜鳴明白是盧家人得罪李繕,便拱手道:“是。”
他後退了幾步,方要離開去辦事,又聽李繕說:“等等。”
李繕盯著跳躍的燭火,神色瞧著淡然,眸底卻露出點什麼。
他道:“今夜若無天大的急事,不得擾我。”
李繕口裡天大的急事,只有三種,第一,洛陽的小皇帝駕崩,第二,被打服的胡人反悔攻城,第三,李望突然急病猝亡。
這三種事,今夜幾乎是無有發生的可能。
杜鳴雖不理解李繕今夜有什麼大事,要這麼吩咐,不過,他也不會追問,便又應了聲,領命行事去了。
而李繕又翻了下文書,放下了,朝西府走回去。
……
浴房內,水汽氤氳出淡淡的水霧,讓什麼都帶著點濕氣。
窈窈沉坐在浴桶裡,散落的黑發在水面緩緩滑過,新竹替她洗好頭發,仔細用布巾裹起來。
而窈窈也起身,水珠順著她白中透粉的肌膚滾落,滑下。
她撐著木桶邊緣的手腕上,浮出一點很淡的粉色指痕,是方才李繕攥的,倒是不疼,是她肌膚容易留痕。
新竹看了那指痕一眼,想到今晚……她趕緊搖搖頭,如何能預想。
拿起洗漱架上的桂花露,新竹倒了點在手上搓開,揉在窈窈胳膊上,清甜的桂花香氣,便溢在空氣之中。
披上衣裳,那香味就收入衣袖之中,化成一股入骨馨香。
房中,鄭嬤嬤剛換上簇新的被褥,窈窈由新竹端著香爐,給自己烘頭發,瞧見鄭嬤嬤的動作,還愣了一下:“昨個兒不是才換過被褥……”
鄭嬤嬤只笑不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