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霜交加,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。
轉眼之間,一行持刀的黑衣人攔路,把車身前後圍住。
流金喊道:“有刺客!”
林木稀疏,寒風凜冽。
他身為東宮皇太子,多的是人想取之性命,更何況此刻親衛不多。
車廂之內,太子的身形倚靠憑幾,若有所思地撫觸著眉心,似乎並沒受到影響。
打鬥和落冰的聲音,此起彼伏。
長道間漫起濃烈的血腥味,冷風一吹,倒地的黑衣人血色凝固。
……
縣鎮村落,愈發下大的冰雹如同石塊一般,從天而降砸得房屋的瓦片零碎,很多草屋人家都遭不住這樣的冰雪。
容珞帶著照瑩在八角亭下暫時躲避。
亭簷聲聲叮零,放在一旁的紙傘已被打穿,殘破不已。
照瑩心驚膽戰道:“這可怎麼回去。”
還是頭一回遇到如此大的冰雹雨。
容珞則坐在石凳上,瞧著滿地的冰雹,寒風吹得她鼻尖發紅,“只能等等了。”
這一等便是天色漸晚。
冰雹化為了雨雪,更顯蕭寒。
等到回驛館,遠遠便望見官兵冒雨遷移館中人員,尚不清楚情況。
李德沛望見容珞安然,忙把她離驛館遠遠的,不停說道:“娘娘誒,奴才尋了您半個多時辰,快急死奴才了。”
眾人滿身的潮濕,容珞詢問李德沛得知是小鎮傍山而建,聽聞已有多處山體滑坡。
“太子殿下呢。”
李德沛搖首,尚不得訊息。
沒等怎麼說話,傳來轟隆隆的動靜,地面微震,雨雪沖刷而下的泥石山土如同海浪。
容珞被親衛護著遠遠避退,轉瞬之間,驛館的一半被泥石掩埋,驚險萬分。
雨水落在面頰上,尤為冰涼。
容珞怔怔望著眼前一幕,親衛忙說:“此地不宜久留,還是趕緊尋高處避害。”
李德沛便把容珞攙扶上馬車,冒著雪雨啟程遠離。
她坐在車廂內,鬥篷潮濕。
捧的手爐已涼,指尖微微發顫。
忽然,滾落的山石驚了馬匹。
馬車猛烈地搖晃,容珞忙扶住車窗,才堪堪穩住身形。
接踵而來的泥石撞擊車軲轆,旋即馬車轟然傾倒,一陣天翻地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