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珞到來時,營帳內尚在議事。
於是便在外頭等了等,而這雨似乎沒有停歇的意味。
沒等多久,營帳的厚簾就被掀起。
著絳金衣袍的太子從帳中出來,行止散朗,隨之跟著的是平陽侯和安濟坊的官員。
萬俟重似頓了頓,望見粥棚裡的容珞,戴著白絨絨的兜帽,面頰讓冷風吹微紅,不過穿得還算厚實。
官員亦皆有一愣,自有人認了出來。
程孟眠則微微沉眉,未有聽說太子殿下此行伴著太子妃,何時到的……
容珞近前端莊地行禮:“太子殿下。”
萬俟重淡了淡眼中的詫色,轉而平和地道:“你怎麼來了。”
容珞在外人前還是顧及些形象的,只是讓李德沛端著食盒上來,與他說道:“這雨下到這麼晚,臣妾給殿下送傘,順便送點姜湯暖暖身。”
李德沛揭開蓋,裡面一盅姜湯。
官員不免張望,夫妻之間相互顧惜,看來太子殿下亦不例外。
萬俟重神色溫和下來:“城外天寒地凍的,讓李德沛送來便是。”
容珞想湊他親近一點,但左右的官員瞧得她不好意思,只好維持端莊的儀態。
“反正在蘭院等著也是等著。”
言下之意就是等不住,容珞轉而瞧向官員們,說道:“各位大人也嘗嘗姜湯吧。”
官員們瞧瞧太子,作禮婉拒:“謝過太子妃心意,我等還是不敢冒犯。”
昨日給蘭院送丫鬟的官員已被審查了,眾人自是有些畏懼的。
其實容珞的姜湯亦不夠這麼幾人,本就只是為太子殿下準備的,她就是客氣一下。
程孟眠的目光落在容珞的面容上,自太子妃誕下雙皇孫,太子尤為看重,這朝裡朝外皆說二人情意深厚。
他眸色閃過一抹黯然,拱手行禮:“時候不早,微臣先行告退。”
萬俟重瞥向平陽侯,允其離開。
漸暗的天色裡,那向來挺直的背影隱約有些落寞。
容珞怔怔瞧著太子,又看向平陽侯離開的身影,以前是曾有平陽侯中意她的傳言,但她始終認為是傳言。
容珞正想著呢,萬俟重接過李德沛撐起的紙傘,攬她回馬車:“我們回去。”
油紙傘似乎遮不住二人,細雨仍是打濕男人的一邊肩膀,分明有兩把傘,偏是與她擠著。
待上了馬車,
容珞用絹帕擦擦太子的衣肩。
隨後才把湯盅端到方桌上,給他盛一碗姜湯,正拿著湯匙,男人便貼身過來,捏起她的下頜轉向他親親。
弄得容珞沒法好好盛湯,抬眸瞧見他唇邊似有似無的笑意,似乎男人心情不錯。
容珞得意起來,把姜湯遞給太子。
哼哼說道:“看吧,帶著珞兒來是有很多好處的,不然誰給太子殿下煮姜湯。”
萬俟重看她的小表情,笑意漸濃。
不帶著她,會放心些,可她跟來了,他又很是受用。
“是了。”
他慣寵道:“珞兒最會疼人。”
容珞嫣然笑了笑,“嗯吶。”
等太子喝完姜湯,她便往他身懷裡取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