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珞輕闔眼眸,停了小半會兒。
說道:“夫君明兒記得叫醒珞兒,要跟著你……”
話說到最後,逐漸變小聲睡著。
萬俟重欲言又止,但還是沒再把她弄醒,把溫香軟玉的身子抱緊,體溫交融在一起。
安安穩穩睡到天矇矇亮。
燥熱難當,帳簾裡再次起雲雨聲。
容珞纖手抓著衾被,夢醒了一半。
男人非是擠了進來,輕紗般的寢衣被脫得只半掛在腰間,搖搖欲墜。
待到後面,太子再是叫她亦起不來了。
迷迷糊糊睡到早午,淅淅瀝瀝地下起寒雨,屋裡的炭爐燃得殆盡了。
容珞醒來泛冷,他已早早外出。
衣衫不整地坐在榻前回想,太子就是不想帶著她,還佔盡她便宜。
她披了件太子的衣袍離開床榻,沒走上兩步,就腿軟得撐著桌子,今早做得那次,她還沒緩過勁來。
容珞把李德沛叫進來,詢問太子。
隱隱可見衣領間鎖骨上的吻痕,敢穿太子殿下的衣物,也就只有太子妃了。
李德沛招呼兩個宮女伺候她更衣,退到屏風後,回複道:“殿下去視察縣郡發放濟糧了。”
昨夜府縣送來的丫鬟都退了回去,身邊用的皆是從東宮帶出來的下人。
淨帕浸了熱水,擰盡。
輕輕擦拭身子。
容珞蹙眉:“傳信去把照瑩接來吧。”
畢竟不是貼身的宮女,她不習慣被不熟悉的宮女伺候更衣。
李德沛道:“是。”
良安郡離京不遠。
就是得花上一天半載的時間。
旋即,李德沛便退出了房門。
這寒雨落了一日。
好似夾了霜冰,冷得厲害。
容珞圍著炭爐看書,蘭院外有李德沛和親衛守著,沒人敢隨意進來。
沒了皇宮裡的朱牆碧瓦,讓她有種民間夫婦,等丈夫歸來的錯覺,但她確實在等他。
天色漸晚,太子還未回來。
容珞有點坐不住,便去後廚煮了些紅糖姜湯,準備外出。
李德沛曉得了,在門邊躬著身問:“這雨下得寒,娘娘您這是要出門去哪兒,若是凍著,太子殿下得罰奴才了。”
容珞繫著狐絨鬥篷,說:“我去給太子送傘,順便看看良安郡的景物。”
李德沛說:“你讓奴才們送傘不就成了。”
容珞微微頓,想了想。
詢問道:“平陽侯還帶著程六姑娘嗎。”
李德沛說:“太子視察是公務要事,自是不能帶著的,早聽旁人說侯爺把六姑娘送去程家了。”
容珞接過宮女備好炭的手爐,讓李德沛提著食盒便出了蘭院。
良安郡城外,設有避雨的粥棚營帳,內有安濟坊供民眾領糧暫歇,待至黃昏時分,冒雨領糧的百姓才漸漸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