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俟重回到桌椅處斟茶,不枉費他近日總在乾清宮待著,循循善誘,引著父皇這個武人選定這兩名字。
此前在雲州平亂時,他便把名字想了,只是尚未確定腹中孩兒的性別,男女皆有考慮,最後還是用的男娃。
八月初旬,京中蕭家失勢。
內閣首輔蕭清堂被查出曾與造反的晉王勾結,於幽州起亂,貪汙幽州賑災款項,有赤燕營的頭目吳莽的供詞為佐證。
蕭清堂連同府上所有男丁關押於詔獄問審,幾日後蕭府抄家搜出金銀財寶,數百萬兩白銀,良田五十萬畝。
照律法誅以九族,於秋後問斬。
一時間蕭家倒|臺,有關黨羽官臣一同被查處,此案由皇太子主審。
朝野內外人人叫好,一片倒戈。
多年積壓的諫告蕭清堂的奏疏一一湧現。
蕭太後被遷出壽明宮,於蘭雪堂靜養,經此打擊鬱極成病,臥床不起。
蕭太後曾派人去乾清宮求見無果,蕭清寒所犯的可為十惡不赦之罪,底下學子迴避不及。
外朝經此翻天地覆的變故。
雙男嬰的不祥之說似乎已無人再留意。
……
聽聞此,容珞吃了一驚。
沒曾想有太後把持的蕭家,短短半月內被定罪抄家,貪汙財物之多。
光崇帝病中發怒,因而茉陽公主林初瑤亦被牽連,俸祿食邑被減,為太後求情亦被趕出來,蕭太後年歲已高,希望得個好去處頤養。
蕭家所貪數百萬兩,想必太後應沒少分贓,而今將她關在蘭雪堂,已是礙於皇家的顏面輕饒,林初瑤再去求情,不過是徒惹皇帝厭煩。
蕭家的案子查辦還未結束。
所牽連的親貴諸多,凡與之曾有過接觸的官臣皆被查辦。
東宮清逸閣。
身著朝服的李棹正在門外等待,片刻後宮女將他領進正堂。
容珞剛把兒子交給奶孃,衣飾端莊地坐在堂內正座,命宮女給他備座椅。
李棹卻未坐下,恭敬行禮。
見這模樣,想來是有事相求,李棹很少會做阿諛奉承之事,她月子裡只是派衛氏過來照顧過。
詢問之下得知,是李棹之子李酌七出了事,因早年和蕭家走動,曾赴過蕭清堂部下的酒宴,被停職關押至刑部大牢。
李棹有些難以啟口:“那酒宴上皆是賄賂蕭家,給錢買官之事,一連抓了四五餘人。”
容珞沉了沉眉:“堂兄怎能赴這種宴呢,他可有向蕭家花錢買官?”
李棹惱怒不已:“我也是如今才得知,酌七曾這般大逆不道籌錢買官,蕭家見他是我李家之子,收了錢把他趕走,並沒有給官。”
“蕭家權勢滔天,酌七不敢聲張買官之事,因此隱瞞下來,此事已有三年之久。”
容珞道:“這……”
三年前她尚為長公主。
那時蕭家和太後正如日中天。
李棹跪下來,說道:“李家出此逆子,我本無臉面來求你,但酌七是我最看重的長子,他一時鬼迷心竅動了念頭,此後再沒敢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