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雲濃微微頓默,才艱難說話:“我認得你,你兩歲之時見過,還請太子看在老身的面子上,饒我兒一條性命。”
萬俟重狹了狹眸,“蕭夫人。”
蕭雲濃掩著帕輕咳,繼續道:“我這病身不中用了,他不過是為圓我夙願,並無惡意。”
她這些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的,本不知發生了什麼,忽然醒來,是下人於跟前說了些,才知李秉惹怒太子。
容珞眼巴巴地看向萬俟重:“殿下……”
萬俟重沉了沉氣息,最終命部下放開李秉,打量道:“可以不處置,但三日之內需查清赤燕營的反賊為何來此作亂,往後便為本宮所用。”李秉扶著受傷的手臂:“謝太子開恩。”
不禁有些釋懷,太子的暗衛軍是先帝為其所培養建立,他與之鬥過不止一回,千裡追蹤,心服口服。
李秉道:“就算你不說,我李秉自也會去查清,給你個交代。”
喬漪漪趕忙過去攙扶李秉,經此一遭,她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,反而小心翼翼起來。
容珞的神情緩下來,再次看向孱弱的蕭雲濃,緩緩走到跟前,有些忐忑又期盼道:“娘親,我是容珞,您終於醒了。”
蕭雲濃端詳的目光分外眷眷。
卻虛弱地回:“莫喚我娘,當年我未能帶走你,便已不配做你娘。”
容珞淚珠滾落,說道:“您別這樣說,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那些往事,但珞兒不怪您,只要能見到娘親長什麼樣,就很開心了。”
蕭雲濃也泛紅了眼,這些年思念成疾,亦不知小女兒是否過得舒心,卻不能相認。
她輕輕攬容珞的手,五指白白嫩嫩的,看樣子沒吃過苦,只是這鎖鏈……
想來方才太子把容珞護在身旁,蕭雲濃的記憶又有些恍惚了,喃喃道:“珞兒與太子成了婚…?”
容珞微頓,點點頭。
蕭雲濃抬眸看一眼萬俟重,心疼地揉容珞的手腕,說道:“有些時候抓得越緊,越會把人推得更遠。”
她並不希望女兒走入皇家。
但事已至此,她似乎插手不了什麼。
萬俟重不禁蹙眉,自是聽得出,話是對他說的。容珞微微癟唇,心裡是委屈的,深深吸了口氣,把難過憋回去。
她想跟蕭雲濃有許多話想說,但忽然間變得好累,既困又累,甚至渾身泛軟。
容珞晃晃頭,回眸看向太子。
忽覺眼前發黑,她無力的身子搖搖晃晃,隨之不受控地傾倒。
萬俟重連忙摟住容珞的身子,低眸只見她面色微白,闔目昏睡過去。
驚得旁人矚目。
蕭雲濃在輪椅上艱難地撐起身形,忙道:“怎…怎麼回事!”
萬俟重連喚幾聲,容珞皆無反應,轉而對部下喝令:“快去找郎中。”
喬漪漪連忙接話:“莊內有郎中……要不先帶姐姐去廂房。”
母親病重,繡春莊請有郎中在莊內常住。
萬俟重抱著容珞快步往裡走,繡春莊的掌事是個有眼力見的,忙在前頭引路,招呼下人去把趙郎中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