欣慰李秉還活著的同時又懼怕他幾分,多年的東奔西躲,他身上難免有一股匪氣。
她低聲問:“為何定要來尋我,明明上次就已安全離開。”
李秉沉頓半瞬,不疾不徐地解釋:“這是孃的心願,病重的並非李夫人而是娘親蕭雲濃,她撐不過今年冬日了。”
容珞頓時僵住,“……”
胸口忽一陣窒悶。
李秉把短刃插進桌面,繼續道:“我本意不想傷任何人,你跟我去幽州見她,待事情結束定把你安全送回京城。”
容珞眉眼黯然下來,心緒百轉千回。
忽緩緩道:“我可以跟你走。”
李秉詫異地一頓,沒預料容珞答應得這般快,緊接著又聽她道:“但今日太子的人皆在外邊,你帶不走我。”
容珞清楚每次外出,身邊皆有暗衛,這也是此前李秉擄走她,太子能及時趕到的緣故之一。
只有在東宮裡,她才不會有暗衛監護。
李秉旋即沉眉,走到窗前瞥望外面的李德沛,欲提刀出去宰了他,容珞叫住李秉,“殺了他,出不了京城。”
李秉不得不停下。
容珞神色淡漠,纖手卻愈發攥緊。
若她對太子沒有一絲感情就好了,這樣便能事事都不在乎,包括他與別的女子情愛。
可惜她做不到。
所以只能不由自主地遠離。
久久之後。
像是做了艱難的決定,容珞輕柔道:“我要離開,不必再回來了。”
早午旭日已高高掛起,蒸發晨時的霜露,只留下灼人的暖意。
李德沛在房門前等待許久,聞見裡面時不時飄出藥材的氣味,亦不知這李夫人是病得多厲害。
良久之後,容珞從裡出來,李德沛的餘光瞥向屋內深處,幃幔分別掛著,正好望得見榻上用藥的李家夫人。
“太子妃。”
李德沛道:“既是風寒引起的,要不奴才去把梁太醫請來,給李夫人看診一番。”
容珞微微迴避:“不必了,今早叔父問過大夫,叔母靜養一段時日便能好轉。”
李德沛低聲回是。
待回到東宮,一切如常。
懶散的容珞倚在美人榻內午歇,暖陽透過窗菱斑駁在她的衣裙上。
漸漸睡深。
恍惚間似有大手摟她的腰。
男人寬厚的胸膛比暖陽還溫暖,帶著淡淡的幽香,誘哄著她安定下來。
容珞莫名睡得很安穩,直到天邊泛起晚霞,漸漸轉醒過來,鼻尖蹭到太子的脖頸,整個身子都趴在他懷裡。
他…何時來的?
她愣住片晌,旋即皺眉。
意圖從他懷裡掙脫,卻發現男人的雙臂枷鎖般環著她的腰肢。
看似睡著的男人忽反過來壓她,既健壯又沉重,容珞欲要生氣時,只聽他聲音低啞:“給我多抱會兒。”
容珞推不動他:“放開我,殿下若想抱,何不去找兩個侍妾。”
萬俟重沉了沉氣息。
苦悶說道:“從哪兒聽來本宮有兩個侍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