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蘊著一層濛濛水霧。
照瑩有點擔憂,但還是應了話。
裡屋內。
容珞坐在榻前,眼睫已盈淚。
慢慢收理著幾件簡素的衣裳,淚將落下時,她擦了擦。
離開的心思愈演愈烈。
蘭月本就是皇後留給太子做侍妾的,她沒什麼好說的。
他為儲君,未來或將是帝王。
自該多延綿子嗣,有再多的嬪妃都是應當的,往後後宮三千都是他。
可是她心疼,針紮般的心疼。
想來她是當不好他的正妃的,更不想幫他管後宮裡的女人。
容珞走到陪嫁的妝奩前,挑挑揀揀地選,淚珠都胡亂地掉在珠寶首飾上。
避開許多太子曾送的珠釵發簪,塞進小匣子裡,最後一股腦的和收理的衣裳包裹起來。
容珞重新回床榻,埋進枕頭裡放聲哭。
她也說不準自己能不能離開宮城,出宮後能不能過好日子,可想到往後的日子都面對太子跟別的女子恩愛……
早知如此,當初就和李秉走。
不知過了多久,
房門再次被敲響——
容珞從枕頭裡露出一雙泛紅的淚眼,忽聽門外的男人在喚她,“珞兒開門。”
是太子的聲音。
容珞蹙蹙眉,鼻尖更酸。
找地方把收拾的包袱藏起來。
太子繼續道:“今日不舒服,可是病著了?你開門,本宮召梁太醫過來看看?”
容珞深吸氣,平複將哭的酸意。
在門後回道:“殿下不用,我只是有點困,歇一會兒就好。”
外面的男人微微緘默,再道:“你讓我進來,我們談談。”
容珞道:“我不想談,無論談什麼殿下都不會變不是嗎。”
他道:“昨夜那個叫蘭月的宮女……”
“我不介意。”
容珞打斷太子,說著違心的話:“殿下得良妾是件好事,皇後娘娘與我提過一兩次了,殿下身邊是該多伴幾人。”
萬俟重欲再敲門的手停住,面色陰冷得可怕,竭力剋制著拆門而入的沖動。
“這是你想要的?”
容珞沒有立馬作答,迴避道:“我想休息。”
隔著一道房門,氣氛愈發凝固。
他們互相僵持著,良久的一片沉默,到最後以他的拂袖離去而結束。
容珞退到桌椅處坐下,低落地耷拉著肩膀,眼睛泛疼似乎哭不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