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罷,萬俟重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後移,落在尚未開過口的容珞身上,幽淡的語調拉長:“你同小姑姑?”
齊王:“自是太後身旁的長公主,和她幾年未見,寒暄一二。”
帷紗下的容珞抿著唇,看不清太子的神情,或許他的語氣問的並非是她的身份,而是她和齊王。
容珞輕聲道:“多謝太子殿下。”
謝的是引她進龍鳳樓。
萬俟重的眸色凝了凝,簡短地回:“舉手之勞。”
帶著他們朝樓臺的雅間方向走,似乎令人感受不到絲毫起伏的情緒。
齊王隔在二人之中,自顧自說著:“小姑姑這幾日在清和園病著,我回京之後倒是不好去看望,正好得機會遇見了。”
齊王的母妃是太後侄女,尚未離京時他便常去看望太後,比起身居東宮的太子,那時她與齊王見面的次數確實很多。
容珞啞了啞口,顧忌前頭的太子。
想到前兩日他們耳鬢廝磨,過分的親熱,她暗自深吸氣。
齊王的話語緩緩停住,盞盞明亮的花燈下,瞥見太子那張雋冷的臉,過分疏淡的薄唇間似有一抹深色的痂痕。
於是忍不住揶揄:“皇兄是被哪隻貍貓咬了唇,怎如此生猛。”
生猛?
此話一出,
他前後兩人的身形都不禁定了定。
齊王的年紀雖小於太子,但早在束發之時碰過司寢宮女知曉人事,又怎會看不出其中曖昧,不過是故意調侃。
萬俟重神色沉斂著,只是似有似無地看一眼,身旁絳紅的倩姿。
言談自若:“喝茶,杯沿磕到的罷了。”
顯然,齊王未曾留意萬俟重的眸光落在誰身上,只是意味深長地一笑:“或許是。”
外人皆道太子不近女色,看來也並非如此,身為太子怎會沒有侍寢的丫頭。
二人言語間,容珞垂著眼眸,藏在鬥篷下的手已把袖角攥得皺皺巴巴。
寬大的虹橋上,擠滿百姓在看煙花與燈,旁的火樹梨花打得正焰花紛亂。
這時,有人打擾。
齊王的護衛停在樓廊之外,低喚一聲齊王,打破了略顯微妙的氣氛。
齊王腳步頓住,詢問:“何事。”
護衛才上前覆耳細語。
不知是說的什麼,齊王改了神色,匆匆忙忙地向容珞告辭:“公務緊要,只好下次再找機會同小姑姑敘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