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結語
這家餐廳餐上的很快，最先呈上的涼拌海蜇頭泛著晶亮油光，半透明的蟄皮切得整齊，蜷曲成圓潤的弧形。黃瓜絲與胡蘿蔔絲拌在醬色調料汁裡，炸花生米碎撒在最上層，醋香混著麻油味直往鼻尖鑽。
椒鹽排骨整齊碼在白瓷盤裡，裹著均勻的淡金色脆殼，零星粘著炸蒜粒與幹辣椒片。排骨塊切得大小適中，能看見瘦肉與脆骨相間的紋理，邊緣微微焦黃的部位泛著油光。
老鴨煲滾在砂鍋裡，湯呈奶白色，帶著淡淡的藥香，湯水裡沉著斬成塊的鴨肉，暗紅枸杞與奶白筍片上下浮沉。紅燒肉方方正正擺在白瓷盤上，淋著濃厚的醬汁，肉皮軟糯q彈，呈現出琥珀的質感。
辣子雞丁看著也很誘人，暗紅色的辣椒段與棕紅雞塊糾纏，紅亮的辣油在盤底積成薄薄一層。雞丁表皮炸的金黃焦香，裹著層透亮的糖色。
紅燒蹄髈臥在青花深盤中，深褐色的醬汁裹著酥爛的皮肉，皮下脂肪已燉成半透明膠質。幹燒明蝦環列在白瓷盤上，蝦殼煎出斑駁的焦糖色，尾部保持著鮮亮的橘紅，蝦身彎曲的弧度恰到好處，露出腹部雪白的嫩肉，淋著暗色的醬汁。
最後上的是離七月悄咪咪戳戳的鹹蛋黃焗南瓜，金黃的南瓜條切得手指粗細，每根都均勻裹著沙質的鹹蛋黃碎。炸過的表皮泛著啞光質感，邊緣處微微翹起焦邊，沾著些晶瑩的糖粒。
一桌菜簡直是色香味俱全啊！
香香的，對於離七月來說好幾個都是前所未見的人類食物……畢竟他之前由於沒有變作人類形態的原因，兩人一般都只在家吃飯。莫淺的食譜一般都是家常菜、而離七月自從開始吃汙染物罐罐之後就很少吃人類食物了。
本來莫淺也不太愛出門覓食。
畢竟外面的世界屬實不算熱鬧。
莫淺夾起塊油亮的紅燒肉放到離七月盤裡，對方認真看著，拿筷子尖好奇地戳了戳滿是膠原蛋白的肉皮。
“要這樣吃。”莫淺捏住離七月僵硬的手指，帶著他戳進五花肉的膠質層、放進嘴裡，綿軟又肥瘦相間的口感一下子擄獲了離七月的心，金色眼睛高興地要顫抖分層了。
莫淺自己也夾了一塊吃，神情虞足、像貓一樣。忽然，離七月貼過來，舔走他嘴角的油漬，一點墨發落到莫淺頰邊，黏糊糊的像大狗一樣。
“幹什麼？”莫淺歪頭笑著問，“有油漬要擦掉、為什麼來舔，你是小狗嗎？”
離七月知道小狗有很多意思，在某些伴侶之間似乎是一種愛稱。
“我可以是淺淺的小狗。”他說著，沒忍住又分出一縷觸手去貼貼，被莫淺笑著塞了一筷子涼拌海蜇。
離七月嚼了嚼，整隻怪物都覺得驚喜——
脆脆的口感，好吃！
而對面的卷煙拾正憋著壞，用筷子尖挑起辣子雞裡的花椒粒，一顆顆往洛塔希碗裡堆成小山。
“哦對了，特地給你點的老鴨湯——”他笑眯眯盛了一碗還帶著熱氣的鴨湯，遞給洛塔希，“好好喝完、明白嗎？好好散散你最近的火氣。”
“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你任何事，這是刻在我神格裡的本能。”洛塔希無奈接過那碗湯，安撫道，“不要生氣……”
“不會拒絕任何事？”他還沒說完就被卷煙拾打斷，對方看上去有點氣笑了，“是的、你是會聽我的話……嗯？但是，是誰故意父親、母親、妻子、丈夫幾個稱呼輪流喊，就是為了假裝聽不見我說‘stop’的？”
洛塔希不說話了，低頭勤勤懇懇幫卷煙拾挑花椒還有剝殼。
呃……有時候不聽話也是情趣、和人之常情吧？
一頓飯吃的滿足又其樂融融，飯後本來莫淺想付款，但卷煙拾說自己有這家店的svip，可以有優惠，想請回去就等下次再說吧！過幾天就要出任務了。
幾人在餐廳門口分別，莫淺載著離七月往家去，夜風吹起兩人的鬢發，裝著穩定劑的手提箱被放在車簍裡。天空還是灰沉沉，看不到月光也看不到星星，離七月長手長腳，縮在後座像只侷促的大狗狗。
他摟住莫淺的腰肢，感受到肌肉的溫度，金色眼睛注視著莫淺白皙的後頸，他突然喊，“淺淺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