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聚餐
他們約的地方在異常事務處理機構的管轄區下，是一個比較安全的餐廳，位於做過汙染處理的商圈。莫淺和離七月由於晚上的邀約，並沒有幹什麼大壞事，只是稍作親暱了一下。
玻璃幕牆外的巨型廣告牌上播放著兩人都不認識的明星代言，莫淺牽著離七月走進名為“蔚藍記憶”餐廳，迎面而來的就是穿著孔雀藍長裙的服務生、衣服上的閃粉閃閃發亮，眼尾繪制的孔雀尾羽像鈎子一樣，“您好，請問有預約嗎？”
“有的。”莫淺報了卷煙拾的名字，服務員確定之後便給他們帶路，離七月一路像小孩子一樣攥著莫淺衣角，金色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一切。
服務員推開深棕色的雕花木門，門上掛了“綠孔雀”的牌子。包間不算特別大，但私密性很好，水晶吊燈在冰藍色牆紙上投下粼粼光斑。
軟椅環繞著整塊天然大理石桌面，銀質餐具在亞麻餐巾上泛著柔光。桌子中央放了個琉璃瓶，裡面插著一朵漂亮的假花。卷煙拾和洛塔希正坐在皮質沙發上看選單，他們穿了情侶裝，襯衣上的小貓頭搞怪地眨眼。
見到兩人進來，卷煙拾笑著抬頭沖他們揮揮手，“嗨！晚上好！你們打扮地不錯嘛。”
由於親暱搞出了一些痕跡，莫淺便穿了相對比較嚴密的衣服。他上身是一件淺色高領襯衣，裹著清瘦肩線，袖口隨意捲到手肘，露出小臂內側淡青的血管。下身是一條深藍牛仔褲，襯衣掖進去展現出細瘦腰身。
耳垂上一點銀質花瓣耳夾隨動作輕晃，在灰發間閃爍著微光，像顆夜晚明亮的星子。
莫淺身後的離七月長發被墨綠發帶鬆鬆繫了個高馬尾，寬松的米白亞麻襯衫罩著寬闊肩背，袖口隨著他拽莫淺衣角的動作滑落，露出腕骨處未消退的蜿蜒金色裂縫。深灰色休閑褲包裹著筆直長腿，褲腳剛剛好堆在休閑鞋上方。
他的注意力只在莫淺身上，像只大狗一樣。
“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和別人一起在外面吃飯。”莫淺不好意思笑了笑，問，“你們已經點好菜了嗎？”
“沒有，只是研究一下選單。”卷煙拾說著朝他們晃晃手裡的選單，“來看看想吃什麼吧，這家餐廳哪國菜都可以做。這裡點餐可以直接線上點，做好之後服務員會送來我們房間。”
“那點一些中餐吧。”莫淺拿手機掃了一下二維碼，店內點單軟體介面做的別出心裁，菜品都有著獨特的小動畫。
離七月把下巴放在他肩頭，好奇地打量，指尖跟著螢幕裡的紅燒肉光影打轉。金瞳映著咕嘟冒泡的醬汁特效，他忽然用氣音小說說，“淺淺，那個會抖。 ”
“你想吃這個？”莫淺撚過一縷他的長發，在對方殷切的目光裡勾選，又問一旁的卷煙拾和洛塔希，“你們有什麼想吃的菜、或者忌口嗎？”
“我們沒什麼忌口。”卷煙拾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根熒光黃的檸檬棒棒糖翻來覆去地舔，“不過，我想吃辣子雞丁。洛塔希最近火氣大，得吃點清淡的，點個老鴨煲吧。”
坐在一旁給他按肩的洛塔希：？
他什麼時候火氣大了？
好吧，他最近做事是有些過火。
莫淺點頭勾選上這兩道菜，繼續向下看選單。“紅燒蹄髈、幹燒明蝦。”他一邊念一邊勾選，餘光瞥見離七月袖口鑽出絲狀觸須，正偷偷在鹹蛋黃焗南瓜選項上戳出小洞。他面不改色添上第三道，“這些夠了嗎？”
在座畢竟有兩到三個家夥不是人卷煙拾人含量也不高），正兒八經要用飯填飽肚子的只有他和卷煙拾。
“剩下的我來選吧，反正不會有剩飯的可能。”卷煙拾說著，也掃了一下點餐碼，最終決定再點一份椒鹽排骨和一份涼拌海蜇頭。
點餐單提交後，離七月坐在軟座裡捏著莫淺的指尖輕輕晃，卷煙拾走過來將一個黑色手提箱放到莫淺腳邊，“喏，這是穩定劑，把這些喝完之後，他就只需要定期進食就好了。”
莫淺沖他點點頭，突然又有些遲疑的問，“既然怪異汙染物是七月的正確食物的話，那他是不是也是怪異的一種？”
“叮咚，答對了！”卷煙拾拍拍手，“很愉快地告訴你，離七月和洛塔希兩個都是3s級的怪物哦，這種級別已經到達邪神的地步了。”
“那、他需要一直吃怪異……？”莫淺遲疑道，有一句他沒問出口——
如果離七月有極漫長的壽命的話，自己死掉後，對方會怎樣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？會一直記得他嗎？
他不願自己的愛人因為自己的死亡迎來沒有盡頭的孤寂，也自私地不希望對方愛上別人，永遠銘記自己。
“是的，但這場浩劫來勢洶洶，你不用擔心太多。”卷煙拾像是知道他在擔心什麼，溫和道，“小淺，這個世界不需要你們來拯救，而離七月，也不會棄你而去。”
他這話說的莫名，一旁的離七月突然警惕，摟住莫淺認真道，“不會、丟下淺淺的！”
莫淺感覺到自己的指尖突然被離七月身上鑽出的墨色觸須纏住，冰涼滑膩的觸感裡混著幾條金色紋路，那些紋路自發繪製成歪扭的愛心形狀，笨拙又可愛，“淺淺，不要擔心。”
“嗯……”莫淺點點頭，唇角露出一個笑，摸了摸離七月的頭發，“我不擔心。”
這個問題暫時無解。
但如果他有能力。
好想在生命最後一刻，親手殺掉自己的愛人，將他帶走啊。
卷煙拾早就站起身回到洛塔希身邊了，看向兩人甜膩膩的樣子，突然冷不丁在腦海裡開口，對洛塔希說，“小淺好像在想很危險很偏執的事情。”
“他們一直都是這樣，不是嗎？”洛塔希說，“離七月很偏執，但是莫淺的隱藏的佔有慾也不能小看，很般配嘛。”
如果兩個人的性格不是這樣，怎麼可能這麼緊密地糾纏在一起，成為不可分割的伴侶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