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們都犯錯了
顧忱眉頭皺的更深了，他並不明白顧北是怎麼終結出這個結論，不管以前還是現在，他對顧北的放任都只是出於愧疚和對弟弟最後的一絲感情。
顧忱不覺得自己是個好哥哥，也當不好顧北的哥哥，他們的童年是兩個兩個極端，一個沒有愛，一個受盡寵愛。
只是長大後沒有人愛變成了顧北，曾經擁有過再失去總會格外令人絕望和無助，父母去世後顧北是這樣，所以他只能對唯一和自己流著同樣血脈，長得七分相似的哥哥祈求關愛。
但顧忱在遇到許逸之前沒有愛過人，他不知道怎麼去愛從小給他帶來莫名懲罰和繁重任務的弟弟，也不懂如何照顧一個從小受盡寵愛，囂張跋扈的弟弟。
只知道因為弟弟他在老宅的每一天更加難過。
曾經顧忱也是恨顧北的，恨他的出生和存在，可父母去世後他接手照顧顧北，知道他囂張紈絝的表面下有時也很可愛，所以他就慢慢不去恨。
一直到遇到許逸，真正照顧一個‘弟弟’他才徹底放下了對顧北的恨意，顧北和許逸有很多相像的地方，愛玩、喝酒、打架、惹事，像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，但實際上他們都很聰明，也有能力，只想要用自傷的方式讓自己被重視。
顧忱體會到這一點，回顧在國外的那幾年生活，他忽然就感到愧疚，自責自己的忽視，明明他可以對許逸面面俱到，但卻對自己弟弟不甚關注。
他很想補償顧北，也更重視許逸的身心健康，顧北來看他那次顧忱不是真心想打他，事後也後悔不已，他是生氣，但也不止是對顧北生氣，還有對自己的氣。
所以那晚顧忱情緒失控了，他用打過顧北的手在牆上一下下的砸，直到破皮出血，白色牆面染上鮮豔的紅色。
痛苦和懊悔讓顧忱一次次在心裡淩遲自己，他恨顧北，又不想恨他，可他心裡的痛一直在撕裂他控制他，讓他失控失手，然後陷入自責和愧疚深淵。
或許他們誰也不欠誰，只是都太過執著了，顧忱沒有得到過的東西，顧北都有，所以他恨。
等顧北什麼都沒有的時候，他渴望從沒得到過的顧忱能給予他曾經的一切，顧忱不肯，所以他也恨。
顧忱看著眼前近乎崩潰的顧北，突然覺得無比疲憊。他不再用同一張表情看顧北，多了一絲溫度，像是在哄他。
“顧北，適可而止吧，我無法改變你是我弟弟的事實，以後也一樣，僅此而已。”
顧北的呼吸猛地停滯，他死死盯著顧忱臉上那抹罕見的溫度，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。
“哥...”他聲線發著抖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是釋懷，“你真的不能...”
“不能。”顧忱打斷他，恢複冷淡，他站起身語氣有些嚴肅：“顧北，犯了錯就要承擔後果，我也一樣，四年裡是你讓我意識到自己得多離譜，我該承擔四年的所有折磨，你也該為自己承擔責任。”
顧北的眼神落寞下去，他垂下眼，似乎還有不甘，“你回國我去見你，第一眼見到許逸的時候，我就想好了怎麼利用他讓你好起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