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三章 永遠的放任
顧忱終於抬眼看向顧北，那雙深邃的眼眸裡依舊平靜無波，彷彿一潭死水。他淡淡開口：“你想讓我說什麼？”
顧北被他這副態度徹底激怒，猛地站起身，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。他雙手撐在桌面上，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憤怒：“說什麼？說你為什麼永遠都這麼冷漠？說你為什麼從來不肯站在我這邊？哪怕一次！”
顧忱微微後仰，語氣依舊平淡：“顧北，你需要我站在你這邊嗎？即使我不站你，你也會去做，所以重要嗎？”
顧北的呼吸一滯，眼底翻湧的情緒幾乎要沖破那層強裝的冷靜。他死死盯著顧忱，聲音壓得極低，卻帶著刺骨的寒意：
“重要嗎？”他冷笑一聲，“顧忱，你是不是覺得，只要你不插手，我就該感恩戴德？”
顧忱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，他似在疑惑，“難道不是？你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令人信服，但也的確有魄力。”他頓了頓，又道：“我們沒有關系，沒什麼好插手。”
顧北的拳頭猛地砸在桌面上，震得茶盞叮當作響。他眼眶通紅，聲音卻帶著令人心驚的笑意：“沒有關系？好一個沒有關系！”
他瞪著顧忱，猩紅著雙眼，怒道：“那你說你和誰有關系！你和他們都有關系，唯獨和我沒關系是吧！”
這話一出，顧忱便擰眉看著他，明顯不悅。
他的反應讓顧北的聲音輕了下來，眸中的神色多了可憐的祈求。
“哥，我是你親弟弟，你是我唯一的哥哥。”
看著面前依舊冷漠事不關己的親哥哥，顧北害怕得幾乎要絕望，他的親哥哥對他無動於衷，也不把他當弟弟。
“顧北。”顧忱目光冷然，不帶溫度的說：“四年前開始，我就不是你哥了，你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，要你自己負責。”
“你恨我對吧！？”顧北走到他面前雙手撐著桌面質問道：“這四年我不惜一切代價治好你，用盡手段經營集團，替你守著顧家，到頭來你其實一直恨我對吧？”
顧忱平靜的看著他，並不說話。
顧北以為他是預設了，臉上的表情變得可怖，語氣也惡劣：“你恨我什麼？恨我把你關起來四年，還是恨我讓你和許逸分開四年？”
聽到許逸這兩個字，顧忱平淡冷漠的表情有了一絲松動，也終於開口：“顧北，你做的事情，不是我讓你做的，但我的確有責任，所以我放任你還不夠嗎？”
“放任？”顧北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，他想笑又笑不出口，父母去世後，他跟著顧忱出國，顧忱只會放任他。
四年前顧忱跟他說自己計劃的每一步都在放任他，所以現在他才可以走到這一步。
現在顧忱再一次和他強調，他一直在放任他，無論是與所有世家貴族為敵，還是做出不可原諒的事情，顧忱都能寬宏大度的放任他。
可這究竟是寬容的放任，還是漠不關心的忽視。
顧忱從來不在乎他，也沒在乎過他。
“顧忱，你對我永遠都只能是放任嗎？我是什麼牲畜讓你一直這麼對我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