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逸見狀肘了肘裴正,讓他收斂點表情,然後對陳旭提醒道:“九日哥,別說了。”
他意有所指地瞥向二樓圍欄處——許懷川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,正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這桌。
由於現場嘈雜,再加上他們都是有意低聲說話,之間的談話並不會有人注意或者聽見。許懷川或許注意到了,但一定不清楚說了什麼。
陳旭順著許逸的視線抬頭,醉意朦朧的雙眼在看到那個身影時驟然清醒。
“家...家主...”
許懷川一步步走下樓梯,陳旭心逐漸緊張起來。當他在他們桌前站定時,陳旭已經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,因為醉酒還踉蹌了一下。
“看來我交代的任務完成得很好。”許懷川的聲音比冰鎮過的香檳還冷,目光掃過桌上空了的酒杯,“這就是你的&09;?”
陳旭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酒醒了大半:“屬下失職。”他把頭壓的很低,脊背彎下,雙手緊緊抓著褲腿,認錯態度很好。
但許懷川並沒有看他,他轉頭看向許逸叮囑不要離開等顧忱下來,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陳旭看著地毯上從自己身邊毫不猶豫走過的皮鞋,整顆心如同墜入了谷底。換做以前許懷川即使再生氣都會讓他跟著,現在他什麼也沒說,好像真的不要他了。
陳旭的肩膀幾不可察地顫了顫。他慢慢直起身,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,卻還保持著完美的職業微笑:“我先走了。”
陳旭轉身的瞬間,許逸看見他指尖在微微發抖。那個永遠從容不迫的特助,此刻的背影竟透著一絲倉惶。
許逸轉頭看向裴正,欲言又止,他一開始只是想套陳旭的話,好以後撮合,結果沒料到自己哥哥這次竟然生氣了。
裴正臉上掛著輕蔑的笑,沖他挑了挑眉:“你們許家是要斷子絕孫嗎?你和顧忱還說得過去,陳旭和你哥多少可笑。”
“閉嘴。”許逸沒好氣的罵他,要不是不能說,他就不信裴正要是知道 他被自己小叔喜歡,現在還會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。
他翻了個白眼,正想再懟裴正兩句,話到嘴邊還是忍下來了。正好又有人來和裴正搭訕,許逸也就不再說這件事了,陪著他跟人交際。
會客廳內只剩下顧忱和顧北,氣氛多少沉默,顧忱不說話,顧北就盯著他,像是一定要他先開口說話。
但顧忱是什麼人,他最沉得住氣,最後忍不住開口的還是顧北。
“哥,你就打算不開口嗎?”顧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。
剛才其他人都在的時候,顧忱就一個字不說,現在他們都走了,他還是不開口說話,一臉的漠不關心。
好像無論他和裴褚許懷川如何爭鋒,如何對抗,如何討價還價,言語難聽,他都不關心。
他一個人對付不了裴褚和許懷川,他的哥哥也不會幫他說一句話,就像一個外人,冷眼旁觀自己被人欺負。
顧北最討厭顧忱這副模樣,在國外他時常看見他這張臉,回國後他還要面對這張臉,四年的治療裡也是一樣。
他不能接受,他的哥哥始終對他漠不關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