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正被看的很不舒服,擰著眉從他身邊走過,連吱一聲都不肯,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裴褚:“……”
氣笑了。
……
連續的哭,許逸的嗓子早就受不住了,嘶啞的可怕,連聲音也哭不出來了。
最後天都黑了,裴正來敲了十幾次門,勸他吃飯,都沒得到回應,放在門口的飯菜都涼透了。
裴正沒辦法,對於許逸的犟他最瞭解不過,也不再勸了,讓傭人把飯菜撤走,準備新的保溫在鍋裡,等許逸主動出來吃。
許逸還蹲坐在門後的地上,埋著臉一動不動,像個雕塑般。
父母、家、顧忱,每一個都讓他委屈。
不該出生的是他,多餘的是他,自作多情的也是他。
許逸沒有一次這麼覺得自己真的不該出生,不該存在,他的多餘表現得清清楚楚。
無處可去,無人依靠。
好像真的成真了。
放在他面前的路從頭到尾都只有一條,通往虛假的家,沒有希望的未來,破爛不堪的人生。
無法逃脫,無人帶他離開。
有時向前看一眼,他又會故作堅強的覺得這一切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。
比起很多人他好像真的很幸運了,至少沒在一個窮苦人家,二十年來生活富裕,無欲無求,只要按照以前的方式,他就可以繼續安安穩穩的走下去。
一輩子沒出息,只知道吃喝玩樂,其實也是一種很好的生活,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,何況他是大少爺,a市的混世大魔王,他想要的總會有人送到他面前。
沒權,沒勢,但有錢,他該知足了。
該回家就回家,該訂婚就訂婚,該放棄就放棄,一切都不會比現在更糟糕。
十年前就接受了安排,十年後再接受一次又怎樣。
只要願望能實現就夠了。
……
半月後,許盛兩家聯姻的訊息廣為人知。
一場不對等的婚約引來了很多議論,有人說許家少爺入贅盛家是吃了虧,也有人說許家的小少爺沒資格娶入,因為他還有一個哥哥還沒定下婚約,身為弟弟只能入贅。
也不知道這種規矩是什麼時候有的,但在外人看來事實就是這樣,不然為什麼同為許家少爺,許逸要和無權無勢的盛家聯姻,讓盛家高攀,難不成還是為了做善事。
訂婚宴冷冷清清,現場的佈置雖奢華卻透著幾分敷衍。前來的賓客也只有盛家那邊的親戚朋友,許家只有許逸一個人。
許懷川出差了,裴正因為許逸的決定賭氣不願意過來,這場訂婚宴除了盛家,無人在意,就是主角也不在意。
吃人嘴短,拿人手短。
既然接受了許家給自己帶來的一切,總是要付出點代價。
許逸穿著筆挺的黑西裝,沒了往日的乖巧,冷著臉,面無表情的站在臺上,猶如死了妻子的丈夫,被迫與她人成婚。
身旁是盛家小姐盛瀾,她一頭棕色的大波浪,長相出挑,深紅禮服襯得她更加明豔白皙。
只不過她臉上也沒有對這場訂婚宴的任何喜悅,除了不在意還多了不屑和不耐煩,對許逸有的態度更是嫌惡瞧不起。
定下婚約前盛瀾早就知道兩家聯姻的內幕,許逸只是許家的棄子,人前維持臉面而已,自然配不上她。
哪怕許家是比盛家高了不止一個門檻的世家,許逸的入贅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恥辱,憑什麼她就非要和一個棄子聯姻不可。
還是一個廢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