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 再接受一次
他失魂落魄地把手機扔到一旁,用沙啞的聲音問裴正:“他真的沒有出現嗎?”
雖然見許逸這樣感到不忍,但裴正還是點了點頭,比起給不必要的幻想,真相有時候才是最好的。
“他昨晚沒來,ag所有黑爵會員都不在。”
許逸仰著頭看他,不想相信。
裴正搖了搖頭:“裴褚那邊我也問過了,他是不可能說的,就是你親自去逼問他也不會告訴你。”
漸漸的許逸低下了頭,曲起膝蓋坐在床上,把臉埋起來,陷入了沉默。
裴正站在一旁,無話可勸。
對於顧忱突然離開他也很意外,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就消失,沒了訊息,連個行蹤都沒有,他昨晚讓人找了一個晚上,一條有關顧忱的訊息都沒有,真的就像是憑空消失。
挺不可思議的,裴正出生到現在就沒有一次查不出自己想知道的事。
很有挑戰性。
房間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,只有許逸沉重的呼吸聲。
現在的他猶如一條流浪的犬兒,無處可去,無人依靠。
父母只是把他當做哥哥的敵人,一個不該出生的多餘。
哥哥雖在乎他,卻也不能完完全全給他一個家。
二十年身邊的朋友除了裴正,其他的全都是酒肉朋友,你有錢有勢的時候他們才會把人當人,把人當朋友,需要幫忙的時候,沒有一個人靠得住,誰都不想惹上麻煩。
裴正是唯一會幫他,會站在他身邊的人,但他也有做不到的事情,他插手不了許逸的家事,也同樣不能給許逸一個家。
一直以來許逸想要爭的不過是父母的愛,和一點點關心與在乎,不是所謂的家産。
如果可以選他寧願不出生在這樣富貴的家庭,普普通通的過一家人的幸福生活。
兒時他也是有過幻想的,覺得只要自己做得更好父母就會更愛他,結果是相反的,他做的越好,父母越厭惡他。
現在許逸再不是奢求父母的愛,和幸福的一家,而是顧忱,他想顧忱給他一個家。
如今這個唯一做得到的人卻突然消失了,沒有訊息沒有蹤跡,違背了曾經說過的話。
一聲不吭的消失了。
許逸突然覺得想法的幼稚真的很致命,曾經他以為去了顧忱家,住的不滿意了隨時可以回家,結果不然,他連家門都進不去。
以為沒了所謂的家和父母,他可以離開,因為有個人答應過自己會一直在身後等著自己成長,那人說話算數,從不食言,許逸信以為真,可結果依舊不然,那人沒有預兆的食言了。
半晌,許逸的哭聲變小了,裴正輕嘆口氣,拍了拍他的肩膀,低聲勸道:“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,但也別太著急了,或許你可以去問問你哥,裴褚不說,他應該不會不跟你說。”
裴正能說出這句話是因為他不知道許逸現在和家裡人的關系,何況許懷川跟顧忱早就不是從前了,他也不會知道顧忱會去哪裡,為什麼突然離開。
見他沒反應,裴正又道:“或者…許逸你放一放吧。”
他的意思就是讓許逸放棄,在裴正看來情愛很假,他能肯定許逸對顧忱的喜歡和愛,卻不覺得顧忱對許逸有什麼例外,就像在戲弄一個孩子的感情罷了。
無聊的大人不都喜歡逗弄小孩哭泣。
許逸抓緊了衣服,骨節泛白,一聲不出,又聽他說:“你好好想想,如果顧忱真的在乎你就不會突然離開,他明知道你把他當做唯一的希望和救贖,卻還是走了。”
“他玩膩了,不想陪你鬧下去了,你的感情對他來說可有可無,你的執著更是困住自己的枷鎖。”
話如同一把利刃,直直地刺進許逸的心裡。原本崩潰的情緒再次湧動起來,他不信裴正說的話,可腦子卻抑制不住的去想。
只能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堅信顧忱不會食言,即使情緒讓他全身顫抖,還是要自欺欺人,強壓下崩潰的情緒。
良久,他緩緩抬起頭,看向裴正,雙眼布滿血絲,聲音沙啞而又帶著一絲倔強:“不,不會的,他不是那樣的人,他說過的話不會不算數,是你不懂。”
許逸說著起身下床,把裴正強制性的趕出房間,鎖上門,背靠房門無助的滑坐,痛哭出聲。
裴正站在門口,面色無奈,抬手想敲門,剛舉起來又放了下去,嘆了口氣,決定還是讓許逸一個人好好想想。
剛一轉身,目光便對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不遠處的裴褚,他手上夾著煙,眸子幽深,看著裴正,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