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應掙紮著,摸上了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指節,輕輕握了一握。
季疏的唇齒這才離開緊貼著的謝應的面板,驚覺那裡已經被自己咬出血了。
“不疼,你咬吧。”
謝應在他懷裡翻過身,一把將自己的襯衫扯開,最上面的扣子彈飛到什麼傢俱上,“叮叮”一陣響。
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,大義凜然笑道:“你咬,往這也咬一口,沒關系的。”
季疏撐在他的上方,長發垂在謝應的臉頰上,他沒忍住,一張嘴,舌尖卷動發絲,吞進了嘴裡。
稀薄的月光下,謝應的表情隨著這舌尖的一卷而從凜然裡變出來了其他意味。
雙唇鼓動,眼神迷濛。
季疏雙膝扣在謝應身側,掌心貼住他頸後的傷痕,伴隨著溫熱,那裡的傷痕被漸漸療愈。
季疏的聲音沙啞無力。
他說:“謝應,我反悔了,我要先死。”
“都不死。”謝應笑了,咧開的嘴角和舌尖上還粘著季疏的發絲,晶瑩的水光讓人忍不住想吻上去。
他一把拉過季疏的脖子,翻身騎到了那人的腰上。
又重複道:“都不死,我先和你醉生夢死。”
襯衫被人粗暴地扯下扔出去,飛向那枚遺失的紐扣。
謝應叫人整個抱起來,環在臂膀下。
他的後背貼著那人的胸膛,前胸抵在窗上,一抬眼,正看見窗外的月光下的花園,生靈在安靜地等待綻放。
季疏穿戴齊整,謝應甚至能感覺到他馬甲上的紐扣正抵在自己的某一段脊骨上,那種忽視不掉的存在,就好像現在的他,不上不下,被人卡著。
謝應又哭了,他可以確認,那是生理性的眼淚,不是因為疼,也不是因為難過,只是單單因為軟肋在季疏的完全掌控下而流露的羞赧。
即便知道交易會會長不會容許他人窺探自己的私域,謝應還是忍不住地發抖。
“叔叔……”
他求告,求饒,求和,巴不得季疏趕緊給他一個痛快,哪怕是像剛剛那樣咬他一口也好。
可那人只是不緊不慢,不溫不火,掌心碾過他的腰腹,唇舌貼在他的耳後吻著。
威脅他道:“不許。”
那些花兒只需等待清晨,就能迎來綻放,謝應不能。
他要等到季疏的憤怒慾望都消散,才能迎來個痛快。
而現在,這人對他的掌控已經脫離了懲罰的意味,季疏的表情認真專注,像是在戲玩一個普通的事物,這種認知錯覺更讓他崩潰難熬。
謝應已經快要爬到山頂了,可是山頂上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,溫和地對他笑:“不許”。
於是爬山的人又被冷落入谷底。
周而複始。
他終於明白,季疏能帶給他的,是比死亡更重的煎熬。
但偏偏他甘之如飴。
許久,卡在半山腰的謝應看見了曙光。
那人的身影從上方籠罩下來,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。
“可以了。”
謝應終於登臨山頂,那裡鮮花盛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