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關關聞訊趕來,向來不饒人的小姑娘少見地沒有揶揄他,一口一個“我哥”,卻叫得謝應心神難安。
謝應在夢境裡失聲痛哭。
夢一醒,他又要回到那個虛擬的現實裡去,那裡有季疏,但沒有院長,沒有童關關。
他離開福利院多少年了,意識又困在了遊戲多少年了,外面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,到底是何等的孤獨,才能讓他在夢裡將故人今影描繪得如此具體。
一個是廢墟過去,一個是虛擬現實,一個是不敢醒來的夢。
謝應分不清哪裡是夢,哪裡是真。
他擁有了兩段完全不同的記憶。不久之前,他自以為找到了生命中的最重要的那個人的蹤跡,尚不得一晌偏安,又要面臨另外兩個人的逝去。
他想說服自己不要信【棄置身】裡的一切,可他只要低下頭,就能看見胸前蜿蜒的蝴蝶身體。
那些關於沙漠、草原、雨林的記憶,無需文字傳達,自然而然地生長在他的腦中。
他只要閉上眼,沙漠,草原,玉林,前行路上,總有一個身影走在他前面。
關於太陽花,關於向日葵,關於日複一日的念想。
謝應不記得伊v索他哭了多久,在特應處,他是不被允許掉眼淚。
而在他給自己描繪出的這兩個家人的面前,他可以肆無忌憚。
“院長,關關,”謝應止住了眼淚,抱了抱兩個人,“對不起,我要醒了。”
另一個世界裡還有人等著他。
即便他還有許許多多的疑問,為什麼所有人都失憶了,為什麼季疏變成了npc,但他不得不回到那個世界裡了。
前來照顧的兩人憂心忡忡地看著嘴上說要醒了的謝應又躺回了床上。
他閉上了眼睛,沙啞笑道:“再見,晚安。”
……
“你是什麼人?”
季疏一抬手,那個穿著玩偶服長著謝應模樣的人的脖頸就被他握在了手裡。
只要稍微一用力,這人就會死,即便是他長著謝應的模樣,季疏自認也能做到。
他不記得自己的記憶裡有這麼一號人物,但既然害得謝應莫名其妙暈倒,就和那個許一一樣,都是該死的罪人。
那人雖然喉嚨被扼住,臉上卻不見絲毫畏懼。
他又哭又笑地看著季疏,嗓子裡努力往外蹦著答案。
“我是,謝應。”
“我是,‘x’。”
不等季疏動手,玩偶人從懷中掏出一把形狀像是某種水果的滑稽刀具,一刀插進了自己的胸膛。
而季疏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他的第二個回答吸引。
“x”。
“j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