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應扯著襯衫衣角和季疏抱怨:“這件沾上蟲子血髒了,等會兒帶我去換件新的。”
季疏微皺的眉目舒展開,在眾人的眼裡,不速之客出現之後,會長大人似乎更加放鬆了。
“好。”季疏滿口答應。
謝應這才心滿意足地蹲下身來,指著臺階上的那幾個問:“那個矮的,還有那兩個高的,這些玩spay裝死神的人什麼來頭?”
“他們是「詭」,這個世界的監管者。”
“明白了,算是……你的上司?”
“嗯。”
聽季疏三言兩語介紹完黑暗裡裝神弄鬼的那些人,謝應又去拍剛剛說話那老頭兒的肩膀:“你接著說吧,我聽著呢。”
南德的額頭汗如雨下:“……這條龍……龍的前身是,叫做謝應的異世界來客。”
謝應點點他手裡的卷軸,又指指自己:“對呀,我就是謝應,這條龍就是我以前的遊戲角色變的,我允許會長大人殺死我,怎麼了?”
他一邊說,一邊環視四周,鐵藝圍欄的後面站著的那些人他都似曾相識,細想了一下,好像就是玩家會在太陽島上遇到的各式各樣的功能npc,鍛造商人,服飾商人,活動商人,等等。
謝應的目光來回瞟,正對上季疏疑惑的雙眼,那人還不甚理解他說的話,謝應便在人的胳膊上按了一按,比了個口型:“回頭告訴你。”
從道理上講,謝應的確擁有青山的處置權,至於他要親自動手還是授權誰去殺死都是他自己的事情。
南德說不出話來,顫著手撚去汗水,又一次看向高處,盼著「詭」能說些什麼。
可是依舊無人開口,甚至那個一半站在光裡的矮個子在看到謝應之後又退回了黑暗裡。
謝應對著矮子勾勾嘴角,而後敲了敲老頭兒的法杖,語調輕松:“他還有些什麼罪行啊,拿來我看看?”
謝應在威嚴的審判庭如此遊刃有餘,滿堂審判者似乎都被這種自來的熟稔炸的頭皮發懵,甚至沒有一個人想起來去問“憑什麼”。
憑什麼要拿給謝應過目?
當有人想起的時候,謝應已經自顧自地搶過書寫官手裡的長卷開始朗讀了:“濫用職權,破壞遊戲場所,違反住民守則……還是這三條啊,行吧。”
謝應把長卷隨手往後一丟,羊皮製成的蜜色卷軸被扔上臺階,又順著長階滾落下來,展開的羊皮卷像是複古裝飾畫,靜靜躺在地上,迎接眾人的審視。
“現在就來說說這三條。”
謝應抬頭看了一眼二層圍欄後的人們,生怕他們聽不見似的,越過長卷往上走了幾步,就站在臺階上距離黑暗裡只有兩三步距離的位置。
“今天之前你們這麼說,我確實是認的,承認你們對他的審判程式是合理正義的,最多也就是在他被關起來之後大逆不道地去劫獄,但是今天之後就不同了,我認為——”
謝應清了清嗓子:“交易會會長,無罪!”
說完,他又走上幾節臺階,徹底站到了黑袍人的身邊,而後一伸手,把矮小的那個黑袍人從黑暗裡拉了出來。
謝應一手拽著這位所謂來自「詭」的大人,另一手的指節搭在他的面具上,彎下腰,溫和地笑道:“想想,這時候你不說幾句,是不是有些過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