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繼續為自己這個黑騎士討回面子,用另一隻手豎起食指,語氣帶著些央求:“一杯,就一杯。”
作為黑騎士還要討價好價是前所未有的事,真是有辱黑騎士的臉面。
謝淮松開了戚栩的手,戚栩成功地仰頭一飲而盡,怕被搶似的,喝得有些急,酒順著嘴角流落,繼續流入頸脖之際。
謝淮用手背自然地擦掉戚栩下巴的酒,表情淡淡的。
一時間桌牌上每個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。
鴉雀無聲,無人說話。
戚栩顧著喝酒沒察覺出不對,滿足地放下酒杯,期待下一局謝淮繼續輸。
張新平邀請戚栩入局,戚栩對玩牌的興趣不大,反倒接手荷官這個位置。
戚栩起身坐在對面,俯身收拾桌上的撲克牌,獨自面對著好幾位玩家。
謝淮坐到戚栩的位置,將他靠過的抱枕放在一邊撐著手肘搭在大腿。
舊荷官下場,新荷官上場,明顯新荷官的架勢比先前那一個足,優越的相貌起碼看著賞心悅目。
紅色花牌在指尖交疊,沒有什麼花樣的洗牌,單純的將牌打亂。
洗好牌後,戚栩將撲克放在一邊,低眉將外套的長袖隨意挽起,露出精瘦的小臂以及戴著沉木手串的細白手腕。
眾人的目光跟隨著他的動作移動,見他如此,張新平笑道:“戚栩你還挺專業的。”
挽起衣袖防止荷官藏牌,就算可以藏牌戚栩也不喜歡用,他的出千的技法可比這強多了。
戚栩笑笑沒有說話。
戚栩喜歡當荷官的一個理由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牌面,主宰著每位玩家的命運。
俯首稱臣未免太過,但有那麼一種意思。
戚栩給眾人發牌,最後放三桌公共牌在桌面。
所有人都低頭看自己的牌,只有謝淮看著新上任的荷官。
戚栩玩味地朝他挑了挑眉。
戚栩發牌的動作過於流暢,沒有人發現他給其他人發牌的時候用右手,給謝淮發牌的時候用左手,戴著謝淮給他的那串沉香木。
這動作只引起了全場唯一一個人的注意。
謝淮垂眸打量自己手上的牌,上帝給他發了金水。
梅花k和梅花q。
這是謝淮玩牌以來手氣最好的一局,看來他憑借一杯霞多麗得了荷官的歡心。
只是這個荷官的歡心未免太多,蔣子慕藏不住情緒,看到牌的那一瞬笑得眼睛都沒了。
船已經開到深海區域,海上風平浪靜,在船艙裡幾乎感受不到搖晃。
但謝淮和戚栩對視,卻看出了其中的波浪洶湧。
贏家應該出在謝淮和今日的壽星公蔣子慕兩者的其中之一。
就看荷官翻開的最後兩張公共牌。
戚栩用左手翻開最後兩張牌,謝淮移開眼,瞭然最後的結局。
隨著蔣子慕的一聲惋惜:“就差一點就是同花順了。”
謝淮扔下手裡的兩張牌,眾人一看驚嘆:“淮哥你這把的手氣怎麼這麼好。”
謝淮看著那串沉香木,意味不明地說:“時來運轉。”
看來某個人真是得到上帝的獨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