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窗緩緩降下,車裡亮起昏黃的燈光。
燈光下,是烏丸蓮耶儒雅溫和的笑臉,只是現在,那雙黑曜石般的眼中沒有一點笑意。
琴酒有些驚訝,又很快釋然,還算熟悉烏丸蓮耶的他可不能現在去觸烏丸蓮耶的眉頭。
自覺的,他到另外一邊拉開副駕駛的門,上車後還特意繫了安全帶。
“先生,要不還是我來開車吧?”
烏丸蓮耶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琴酒,直到他上車。聽了他的話,黑沉沉的眼眸盯了一會,開口道,“不用了,你就安心坐著。”
“是的,先生。”
聽著烏丸蓮耶不容置疑的話,琴酒在心底冷笑,面上卻是收起了滿身利刃,溫順極了。
他收回目光,乖巧又安靜的坐在副駕駛,一點也沒有作為組織裡那個冷血殺手的樣子。就連那雙輕易可以奪走生命的手,都乖乖的隨意放在大腿上。
“琴酒,你為什麼不轉過頭看我?是對我擅自上你的車有怨言嗎?”
可惜,這幅乖順的樣子並沒有使琴酒等來烏丸蓮耶開車,而是等到了烏丸蓮耶更加包含怒火的話。
“並沒有,先生,我只是認為我的目光可能會妨礙到你。”
琴酒閉了閉眼睛,繼續順著烏丸蓮耶的話看向他。
過長的劉海和帽子遮擋了視線,琴酒想要抬手撥開些,沒想到另外一隻手更快。
那隻手直接將他的帽子摘了,露出頭頂的耳朵後,還輕柔的幫他將劉海別到了耳後。微涼的指腹擦過耳廓,琴酒眸光一冷,下意識的就躲開了。
躲開後,他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。
只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輕笑,下一刻,那隻動作輕柔的手就粗暴的掐起他的下巴,逼著他和那雙黑色的眼眸對視。
烏丸蓮耶臉上的溫柔假面不複存在,又恢複了作為組織boss冷酷狠厲的樣子。
烏丸蓮耶沒有錯過琴酒眼底的殺意。
“果然,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。”
“呵,是嗎?”
被迫仰頭的琴酒露出一抹帶著譏諷的笑,輕飄飄的語氣像是羽毛一樣,劃過烏丸蓮耶的心頭,肆意撩撥他的怒火。
“先生,你現在的樣子,真像丈夫不回家無能狂怒的妻子。”
“或許吧,不過你也就只能說說而已,”烏丸蓮耶怒從心起,又很快調整下來。
他似乎變得不介意,更因為琴酒的話愉悅不少,只是這不代表今晚的事情完全過去。
他繼續說著,每一句話都在琴酒的底線上來回橫跳,直到琴酒眼底的殺意有如實質。
“有這麼討厭我嗎?”
琴酒努力剋制住自己朝著烏丸蓮耶攻擊的舉動,就這樣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和他對視,烏丸蓮耶的低問更是直接忽略。
“沒關系,我們的關系能到這個地步,已經很不錯了,不是嗎?”
烏丸蓮耶感嘆著。
也幸好這輛車裡面只有兩個人,不然這劍拔弩張的氣氛,都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被嚇的大氣不敢出。
可隨著時間的流逝,這個氣氛也在逐漸失去了一開始的敵對感。新的氛圍逐漸出現並且覆蓋,走向越發曖昧不清。
琴酒緊抿著唇,抬手想要將人推開,誰知道正好給烏丸蓮耶送到了手上。
那隻手被烏丸蓮耶抓著,舉過頭頂後強硬鎖在手與車頂之間。
從手背傳來的痛意使琴酒越發清醒,雖然還有一隻手是自由的,可他懶得繼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