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認識啊,”謝息塵幾乎都要笑出來了,“我在他那打工,擦擦桌子、搬搬椅子,再掃掃地,他一個月給我800塊,就算不去好像工資也不會少給。”
翎梟轉過頭對著蔣凡,整個身體的怒意都要溢位來了,“我問你瞞著我做了什麼?!”
“哥!!”蔣帆化作了人形,是樊江的樣子,他幾乎撲在了翎梟的身上,“憑什麼!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,那個女人再厲害,也不能把你當成腳下的石頭這麼踩!!你為什麼還要維護她的兒子?!這又不是你的兒子!!”
翎梟反手一巴掌抽在了蔣凡的臉上,聲音怒得幾乎顫抖,“我跟你說過,這些事不需要你插手!”
“可我看不下去!棲鳴山要不是你,早就荒了,死的死,逃的逃,謝天巳她管過沒?!她只管把黑晶石擊落下來,然後呢?還不都是你善後?!你有能力,有胸懷,為什麼還要聽她的?!”
又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,“閉嘴。”
“我要說!我就要說!今天你就算打死我,我也要說個痛快,千八百年了,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,她心裡根本沒有你,看都沒看過你一眼!!你還幫她護名譽、守天下,別說我了,任何一個從棲鳴山逃出來的山靈都看不下去,他們不想回家嗎,他們願意呆在這裡做窩囊的人類嗎,哥!!你清醒一點!!!”
翎梟的手上已經迅速聚起了許多黑氣,幾乎捏成了一個黑色的球,就要轉身向蔣凡砸過去。
謝息塵直接落了一道大雷下來。
他假裝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,連說話的聲音都慵懶,“兩位大叔,你們有什麼矛盾稍後自行解決,我是來找人的,幫個忙唄?”
袁野驚訝得嘴都微張了一些,聽見謝息塵開口,立馬上前對著翎梟作了個揖,“翎梟大人,不知您有沒有見過一條錦鯉。”
翎梟本不想回答,但謝息塵一直盯著他,生硬地開了口,“沒見過。”
袁野也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,此時也不怵了,抬頭直直地盯著翎梟的眼睛,“我……還沒說是哪一條。”
翎梟明顯愣了愣,謝息塵突然就笑出來了,笑著笑著表情就兇狠了起來,“小爹,我敬你對我老孃情深義重,但他對那條魚也一樣,找不到是不會離開的,我也是。”
“情深義重?”翎梟沒接謝息塵的話,反而另起了個話頭,他對著袁野說,“你和那條魚天壤之別,忘了你自己的家族的規訓了嗎?”
“……我決定侍奉少主的那一刻,就已經決定和雪雁一族沒關繫了。”
“沒關系?”翎梟咬了咬後槽牙,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,他瞪了蔣凡一眼。
“是的,雪雁一族妄圖謀害主君,我勸說不成,我已經和他們斷絕關繫了,”袁野的眼神幾乎帶著一些哀求,“翎梟大人,請把那條金色錦鯉還給我吧。”
站在堂前的四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,天算不得黑,卻好像這裡更暗,連光都有些透不進來。
“還給他。”翎梟對著蔣凡說。
沒想到這次蔣凡答應得倒很痛快,謝息塵皺了皺眉,總覺得事有蹊蹺。
“跟我來。”蔣凡往前走了兩步,謝息塵和袁野一起跟了上去。
這座廟宇和其他普通的寺廟不太一樣,竟然是全木質結構的,謝息塵注意到,每個建築的邊緣都立了一根極高極粗的鐵棍,他總感覺不太對勁。
從後堂穿過正殿,面前是一座平地而起的石橋,石橋的底部雲霧繚繞,看不清底部到底是什麼東西。
翎梟在殿前沒有再動了,只有他們兩個跟著——現在應該叫蔣凡,走到了橋面上。
蔣凡伸手輕輕一抹,橋底那抹霧就慢慢褪了下去,如撥開明月上的雲霧一般。
接著……底下幾乎密密麻麻、佔滿了整個水池,連遊動都困難的,都是金色的錦鯉。
蔣凡勾起了唇角,笑得喪心病狂,“你說的是哪條?”
袁野瞬間就向他出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