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方想要隱瞞的,是其他事情。
在警視廳門口看見對方、知曉現世有其他刀劍男士的存在的那一刻,他便隱約能夠察覺到某條暗線正在逐漸連上。
但想要證實這一切,只能等待對方主動暴露這次找上他的目的。
這位刀劍男士身後之人的目的。
無所謂對方的態度與口中言辭,只有最終展露出來的行為與目的才是他進行判斷的標準。
“您的證詞非常重要,再加上如今‘中村真一’的去處不為人知,”年輕警部臉上的神色似乎放鬆了些許,“目前看來,對方的嫌疑確實更大,但最開始的問題還需要請您指教。”
零號心中微動。
“據警方所知,這是您在東京唯一的住址,或許您還不知道,據您最後一次出現及至今日,警視廳已將您列為‘失蹤人員’,而您今日又恰好出現在爆炸現場…這也是引起警方懷疑的原因,如果您能提供這些時日所在的位置,想必對這次案件也大有幫助。”
話語用詞都非常客氣,但零號清楚,這才是今日這場對話的重點。
以合理的手段探究他的行程,以對方的身份,自然是在“審訊室”內最為順理成章,但他的去處,身為刀劍男士的一期一振不可能沒有猜測,如果單純將這個涉及兩個世界的問題拋給他,那麼對方從一開始便不可能對他說出類似“走過場”“洗清嫌疑”的承諾。
畢竟,演戲要演全套。
無論真假。
所以,從另一個角度來說,對方已經為他準備好了答案。
那麼,如今問出口…是在為自己的主人試探什麼嗎?
零號抬眼看向對方,坐在他對面的這位水藍發色青年唇邊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。
還是說,對面想要探究的,從頭到尾都只有——
他?
“我以為,”零號沉默許久後,緩緩道,“你知道我的過去。”
……
“怎麼樣了?”目暮警官拿著最新得到的線索匆匆趕至審訊室外間,卻發覺圍觀審訊的警官們臉上似乎都帶著些許微妙與奇怪,一絲疑惑油然而生,“…怎麼,發現什麼問題了?”
“不,目暮警官,”一位警官湊到目暮警官身側壓低嗓音道,“事情跟我們想的完全不一樣,上面派來的這位…算是多少間接洗清了零號的嫌疑,就是……”
“就是…?”
“就是…這位從上面派來的人,好像調查到了零號的過去。”
“零號的過去…?”
雖然從案件的最新線索中他已經知曉了這次案件的犯人,目暮警官聞言還是抬頭看向此刻單向鏡面內的場景。
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與他最初見到時相比似乎沒有絲毫變化,即便是被強行帶到這樣的場所,臉上也依舊是一如既往地不動聲色,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漠然而冰冷,不把一切放在眼裡,又彷彿一切都在預料之中……
似乎任何事情一旦牽扯到“零號”這個人,都會變得複雜而混亂。
審訊室內的聲音也從房間旁側的喇叭中繼續傳了出來。
……
在聽到零號平直坦然的話語後,一期一振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濃。
“既然您都這麼問了,那麼首先,”也的身體微微前傾,雙臂搭在桌面上,十指交叉,一雙金瞳盯著面前這位審神者,“零號,是您的真名嗎?”
若是按照流程,這該是最先提出的問題。
真名。
不可將真名告知刀劍,否則有被神隱的危險。
這是曾經那位前輩唯一嚴肅的叮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