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你說學習要勞逸結合嗎?”
“那除了手機也有的是娛樂的方法!”
他想到在體育考試那日,路將寧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,當初他聽得雲裡霧裡,不甚在意,現在看來,路將寧早已給他打好針。
曾經被眾人公認的學渣,在如今變成超凡的學霸,此等魔幻的場景只有在麥望安的幻想中出現過。他不可思議,他震驚,但他的神情中也藏著對自己想法的認可。既然如此,這樣那就說得通了,路將寧就是他腦海中出現過的,那另一個樣樣都優秀的自己。
突然,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。
“所以你裝作學渣的目的是什麼?”
“能屈能伸啊,”路將寧說,“媽媽在乎我的成績,如果我學習好,只會在那基礎上無限度的上升;但我要是學習不好呢?她只會讓我改變這個現實,讓我朝著努力的方向發展,而不至於太過分。我現在既能滿足她讓我成為學霸的夢想,也能滿足我以一個學渣的身份放肆。兩全其美,何樂不為?”
好學生就得為壞學生做榜樣,這好像是自古以來刻在大部分人腦子裡的印象。成為一個優等生,老師認可的好學生,他就必須得行得端,坐得正,他的無拘無束似乎早就被這層身份給牢牢禁錮,在別人眼中他首先是一個好榜樣,其次再是自由自在的自己。
以路將寧冷寂瀟灑的性子,顯然只適合散養,而不是聽從安排,進而束縛著自己。
他的話引得麥望安逐漸深思。
母親在對孩子學習上的關注,可謂是讓人閉眼就能産生噩夢的程度。路將寧現在的生活就是他之前的生活,路將寧沒有變得像他之前那樣的性子,或許這就是對方明智的舉措。
“那你這次不是暴露了嗎?”
路將寧不以為然:“我說我擦邊進的這所學校。家長不會知曉成績,她也不會去查我的等級。我可以告訴她,我運氣很好。”
麥望安深覺其多此一舉:“那你就不能故意考低些,反正據我瞭解,歷年來那個中學都是差不多八檔就可以進。你應該知道。”
“可萬一它今年提高了檔次呢?”路將寧反問,“那我豈不是就要和你異校了?”
他這句話說得委屈,話尾隱隱之中還纏綿著闇昧,不過麥望安這個沒有談過一次戀愛的大直男是不可能聽得出異常,反倒是腦子一轉,忽地,他就聽出了其他問題所在。
他問:“你怎麼確定我是這個等級?”
“猜的,”路將寧說,“從我脫離你的意識,成為一個單獨個體後,我便不再與你共享你的意識。我和你說過了,我這個人很擅長猜。你的英語成績最近有所突破,但到達a是不太可能,我賭了一把,賭贏了;而你的歷史也偏弱項,我也拉低一個檔次。”
麥望安啞口無言,這確實很能猜,也猜得很對,只是這話說得讓人聽得不太舒服。
不得不說重活一世的腦子就是靈光,一波問題已解決,同時一波又起,麥望安瞬間把目光投上路將寧的臉,滿目錯愕:“從你的話中,我可以猜測,你有全a的可能。”
路將寧挑眉:“你猜啊。”
似乎意識到麥望安沒有大問題,路將寧當時在說完這句話後,轉身離去。
麥望安愣在原地,直直地看著前方,也沒喊住,他目光所及之處都未曾錄入大腦,他的大腦裡一直被盤旋著的,屬於路將寧說的話所縈繞。
剛來到這裡之前,他就對路將寧産生一種喜愛之情,拋開與他共用一張臉不談,他羨慕地是路將寧那無拘無束的性子。盡管老師們多次希望他遠離那種孩子,他也有如東風過馬耳,充耳不聞,偷偷與路將寧來往。
成績如何,只是一個人的一小部分,他不在乎,他在乎的是路將寧的整個人。如今他的真實成績露出真面目,這無疑就是錦上添花,他對路將寧的喜歡謂之更上一層樓。
突然就莫名地笑起來,他便也釋懷了。
他把手裡的照片重新塞回書包,轉過頭去看向漸漸清晰的窗外。那朦朧的風景越來越陌生,從一片片田地再到一座座高樓,車影幢幢,喇叭嘀嘀,學校就要出現在眼前。
今日剛開學,道路免不了擁擠,即使學校已做好分批次入校管理,可高一新生需要整理行囊,辦理各種生活用卡,還是會有所耽誤,學校裡空閑面積又僅僅就是那麼大。
報道時,麥望安就聽說,他們這新一屆高一生總共有三十個班,後六為重點班。
因為他的成績著實耀眼,學校曾透過留下的聯系方式,找到他的父親,詢問進入重點班的事情。但這件事情被他否決了,他不喜歡重點班火急火燎的氛圍,與其急赤白臉地趕課,他更喜歡去天臺吹著風喝杯飲料。哪怕先甜後苦,他也認了。
而路將寧沒有讓這件事情洩露,完全是因為在報道時,他填的聯系電話是自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