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打車跟了一段路之後,路上突然堵起了車,計程車和張治成他們坐的那輛公交車直接隔了好幾輛車,張治成他們在亞洲汽水廠附近悄悄的下車了,竟然不經意間把警察甩掉了。
雖然張治成並不知道自己被警察跟蹤了,但是他落網之後,再見到那個警察時,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:“我之前見過你!”
那個警察問他:“你在哪見過?”
張治成回答道:“在蛇壩餐廳工地附近的公共廁所。”
張治成其實記性特別好,即便是在街上只見過一面的人,他都能記住。
這次張治成帶這麼多人出來,其實還是準備作案,目標就是公共汽車,因為手底下現在基本都是新人,必須得趕緊帶他們出去幹幾單,磨合磨合隊伍。
在汽水廠下車之後,幾個人來到另外一條馬路上,上了一輛由廣州開往增城市的公共汽車,當這輛車開到中山大道塘下路段的時候,幾個人掏出傢伙,洗劫了車上的五名乘客,整個過程非常順利,沒有遇到任何抵抗。
當這輛車行駛到下一站的時候,幾個人準備下車離開,但是下面等車的乘客著急上車佔座,還沒等車上的人下來,一個叫洪春明的男人就衝了上來,結果正好和下車的張治成撞到了一起。
張治成二話不說,掏出尖刀對著洪春明哐哐一頓亂捅,當場把人捅死,隨後幾個人帶著這次搶來的一千多塊錢,頭也不回的跑掉了。
張治成這次殺人,完全是因為他的警惕性太高了,他經常告訴同夥,如果有警察近身的話,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搶佔先手,千萬不要給對方任何機會。
這次張治成被撞之後,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遇到便衣警察了,這件事也告訴我們一個道理,不管在什麼時候,素質高一點總是沒錯的,洪春明就是因為不遵守先下後上的社會公德,才招來了殺身之禍。
這次張治成他們做完案之後,並沒有回之前的工地,而是直接去了海珠區的一個小區,張治成不知道從哪得來了一條訊息,這個小區裡有一個叫甘致和的人家裡很有錢。
1996年11月8號凌晨五點鐘左右,張治成帶著阿兵、小懷化、二立、鐵腳路這幾個人,闖進了甘致和的家裡,把屋裡的六個人全都捆了起來。
在捆人的過程中,有一個叫甘煥蓉的女人不停的喊叫,張治成二話沒說,上去就是一頓亂捅,把人捅死之後,一夥人這才開始找錢。
結果幾個人在屋裡翻了半天,就是找不到錢放在哪,最後張治成用刀逼著房主甘致和,一頓連捅帶打之後,最終逼問出了錢的下落,一共搶走了兩萬七千多塊錢。
這一次的收穫還是可以的,但張治成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打算,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,即便是落網之後,關於自己的宏圖偉業,他也是一直閉口不談。
幾個人從甘致和家出來之後,又回到了深圳嚴田村的那個出租屋,但張治成不知道的是,這個出租屋已經被警察盯上了。
因為警察抓住劉安江之後,劉安江就把之前他們所有住過的地方全告訴了警察,一共有三十多個出租屋。
由於劉安江也不確定張治成會住在哪裡,警方只能挨著個出租屋調查,拿出了張治成的照片給房東辨認,並且通知了每一個房東,只要看到這個人回來,必須馬上報警。
張治成他們這個嚴田村的出租房馬上就要續交房租了,11月16號這天上午十點鐘左右,張治成屁顛屁顛的找到了房租,續交了半年的房租。
這個房東名叫陳東,他接過房租之後,扭頭就跑去公安局報警了:“你們找的那個人回來了,趕緊去抓人吧。”
張治成交完房租之後,轉身就回到了出租房裡,當晚七點鐘左右,他正拿著一瓶殺蟲劑在屋裡噴蚊子呢,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。
張治成問了一句:“誰啊?”
門口房東陳東回答道:“我,房東。”
張治成想都沒想,過來就把房門開啟了,伸頭往外看了一眼,結果一大群警察一擁而入,直接衝進來把他按倒在地上,到此時位置,橫行廣州三年,殺死十七人的張治成終於落網了。
張治成被帶回到警察局之後,他的表現和大部分案犯都不一樣,他直接往地上一坐,氣定神閒的跟警方叫囂:“你們開始打吧,我是不會跟你們合作的,想搞亂我的意志,根本就不可能。”
張治成對犯下的案子絕口不提,一直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甚至對看守的警察說道:“你們放我出去吧,我給你們一百萬,你們只要把我的腳鐐開啟就行,手銬不用管,然後我在前邊跑,你們在後面放空槍就行了。”
見沒有警察搭理他,張治成又繼續說道:“你們給國家幹活能賺幾個錢啊,不如跟著我幹,我當老大也行,你們當老大也行,保證你們富的流油。”
第一天晚上就在張治成的胡扯中過去了,第二天再次提審張治成的時候,他又開始亂說一氣,嘴裡沒有一句實話。
負責審訊的警察告訴他:“你交代不交代,結果都是一樣的,因為你的同夥已經把案子都說明白了,我們一樣可以結案。”
張治成聽到這句話之後,稍微有一些慌亂,他和警察要了一根菸,等一根菸抽完了,他又提出了一個要求,那就是必須要見弟弟張治偉一面,否則自己什麼都不會說。
張治成之所以要見張治偉,有一個重要的目的,他想見到弟弟之後,用家鄉話和他串供,把所有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,保住張治偉的一條命,因此兩人只需要說幾句話就行了。
但是警方透過和上級請示之後,拒絕了張治成的要求,警察告訴張治成:“你先交代問題,然後才有資格談條件。”
雙方就這樣各不相讓,最後談崩了,接下來張治成直接來了個保持沉默,一句話也不說,第二次審訊又是毫無收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