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墨的生意還得繼續,蘇壹開始往精品的方向做墨,從他墨坊出來的墨,一定得是極品墨。
質量上去之後,産能自然下降。
一日,蘇壹又去文典肆賣貨,高掌櫃看著這批墨裡的《朱子家訓》描金墨條,忍不住露出震驚的表情。
“這、這……”高掌櫃把那兩塊墨拿了起來,他忍不住向窗戶的方向走了兩步,把墨條放在陽光下仔細端詳。
“此墨色調深沉,在日光下色澤更加清冷深邃,表面光滑如釉,觸感溫潤,類似玉石。好墨啊,真是一條好墨,更絕的是這上面竟然刻有《朱子家訓》。”
蘇壹道:“一條四兩的墨上刻有524個小字,每個字都同等大小。此墨除了今天我帶來的這兩塊,整個平安府就還只有兩塊。其中一塊在位告老還鄉的大人手裡,另一塊在布政使大人手裡。”
高掌櫃聽完蘇壹的話動作立馬停住。
布政使是什麼官?那可是二品大員。
大虞朝地方設三司,分別為承宣布政使司、提刑按察使司、都指揮使司。
其中布政使司掌管一省戶籍、賦稅、財政。
就管賦稅這一項,便是他們這些商戶人家要討好巴結的天。
高掌櫃轉頭驚疑的上下打量蘇壹,“蘇老闆竟然能和布政使大人搭上線。”
蘇壹人生信條之一,那就是出門在外能用上的關系都用上,能說的關系全說出來。
“我一個幹表叔的弟弟如今在布政司衙門做文吏,前段時間八月十五,我給了表叔一塊,聽說後來轉贈到了布政使大人手裡,布政使大人很喜歡。”
高掌櫃恍然大悟,頓時看蘇壹的目光又不一樣了。
一個毫無根基的商人,和一個有在布政司衙門做文吏親戚的商人,那可完全不一樣。
“原來如此。嘿呀,蘇老弟怎麼不早說,我家也有一門親在布政司當值。”
蘇壹意外的道:“這還真是巧了。”
高掌櫃把手裡的墨放下,引著蘇壹坐在椅子上,“沒想到咱們兩個竟然還有這種關系。白山,快去給蘇老闆上茶,要最泡新鮮的雨前龍井。”
很快白山端來兩盞茶,蘇壹伸出右手,拇指扣盞沿,三指託底,左手掀起茶蓋。端起茶盞輕嗅茶香,用茶蓋撇去浮在上面的茶葉,喝半口茶湯。
“好茶。茶香輕盈又不寡淡,口感醇厚,相較於清明前的茶,穀雨前的龍井口感更醇厚些。”
看著蘇壹品茶時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,和對著茶的評鑒,高掌櫃更加高看了蘇壹一眼。
“沒想到蘇老弟竟然還懂茶?”
“只是略懂而已。”蘇壹搖頭謙虛的笑。
想當初他父母和粵區的大老闆做生意可是廢了好大勁,他們當地的大老闆習慣喝酒談生意,可那邊卻喜歡喝茶。
但是他父母白手起家哪裡懂什麼茶。於是特意報了個喝茶品鑒班專門學,蘇壹對茶的瞭解也都是那時候跟著學的。
馬於和郭元兩個對視一眼,有些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情況。
怎麼壹哥和高掌櫃突然就變得這樣熱絡了?
兩個的年紀明顯差著輩的人,竟然十分自然的稱兄道弟起來。
最後結賬的時候高掌櫃主動提出,以後收墨都要按最開始收購松煙墨的價格來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