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從儀繼續道:“我不是爹孃親生的孩子,沈耀祖總是欺負我。說我看病吃藥花的錢都是他的,說我是個小拖累。
我有一次生病時,爹孃說會永遠陪著我,可是他們說話不算話,他們……他們不要我了。”
蘇壹抿了抿自己那有些幹澀的嘴角,“那是爹孃他們不守信用,等過年給爹孃燒紙的時候,哥哥帶著儀哥兒去爹孃墳前好好說說他們,行不行?”
沈從儀抬頭,眼裡含著兩泡淚,“不要,這樣爹孃會不喜歡哥哥的。”他很喜歡如今的蘇壹,所以他想讓父母也喜歡現在的蘇壹。
蘇壹原本還有些沉重的心,因為沈從儀這副童言稚語一下就樂了。
“好,那哥哥就不說了。”蘇壹低頭看向沈從儀,五官溫潤,眉眼含笑,如同香火鼎盛的神仙廟宇之中那九天仙宮的小仙降臨人間。
沈從儀握住蘇壹身前的衣服,“哥哥……哥哥會一直陪著我嗎?”
蘇壹:“當然,哥哥會永遠陪著你。”
……
後來的記憶沈從儀記不大清了,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十分香甜的夢,等他醒來自己已經躺在了家中的炕上。
五天後。
蘇壹接到了那一家人的賠償,他和李嬸子家一人得了三兩銀子。
賠償是小事,反而從現在開始,村裡人都時時刻刻會防著那一家人。
蘇壹垂眸,他知道對於這種心術不正的人來說,只要自己和儀哥兒日子活的越好,他們就越生氣,越痛苦。
如果人生有悲劇,那麼往往是從自我失衡開始。到時不用蘇壹出手,那些人就能把自己作死,而這個過程極為漫長和痛苦。
而且,前天郭叔帶人還把沈大河那一家砸了個稀巴爛。
那一家人的名聲如今在村裡的徹底臭了。
尤其是家裡有小孩的人家,全都繞著他們一家走。
至於同村沈姓的人家,也沒幾個敢和他們走近的,因為他們一家幹的事情實在缺德。
首先是沈大山夫妻二人去世時的事,沈大山可是沈大河幾個人的親兄弟,他們幾個對親兄弟都能做那麼絕,更別說對外人了。
其次就是他們意圖偷賣沈從儀。沈從儀雖然是沈大山的養子,但是農戶人家並不講究這個,沈從儀姓沈,又被沈大山夫妻養了幾年,在外人眼那就是親兒子。
沈大河幾個連親侄子都敢偷去賣,萬一日後發了瘋,要禍害他們這種同村親戚怎麼辦?
虎子一邊用草繩抽陀螺,一邊笑著道:“聽說那沈耀祖被隔壁的童生老爺退回來了。”
銀寶手裡拿著一根木棍正盤腿坐在小火堆前面在烤蟈蟈,“什麼意思?”
虎子道:“隔壁童生老爺因為聽說了沈耀祖家裡的事,不讓沈耀祖去學堂了。昨天沈耀祖的娘還帶著沈耀祖去隔壁村的童生家裡大鬧了一場,要童生老爺家退他家之前交的入門費。”
銀寶一手撐著圓乎乎的臉蛋,“那是挺嚴重的。”
沈從儀:“怎麼說?”
銀寶:“我聽爺爺說,童生考試需要引薦信。若是沈耀祖沒法在隔壁村童生家讀書。除非他能找到新學堂,否則沒有他引薦信就沒辦法參加縣試。”
沈從儀恍然大悟,“原來如此。”
銀寶突然驚撥出聲,“糊了糊了。”
旁邊的鐵蛋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笑出來,再一轉眼就看見自己烤的蟈蟈也糊了。
“啊啊,我的也糊了。”
“哈哈哈,讓你笑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