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兔崽子,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!”
沈大石憤怒當即就想沖出去,卻被妻子攔住。
沈老太看著一轉眼就和三媳婦吵起來的三小子,又看見在門外瞧自家熱鬧,並隱隱有些聚過來的鄰居們。
“好了,家裡的糧食還沒收呢,非得讓外人看笑話嗎?”
“笑話,我都這樣了,還怕人笑話嗎?”沈大石掙開妻子的手,“那塊地蘇壹租出去我也認了,憑什麼把上面的糧食也賣了!娘,您就看著蘇壹那小子這樣胡來?”
沈老太看向二孫女,“燕兒,去把大門關上。”
大門被關上,沒了熱鬧看,周圍人頓時散去。
“是啊娘,三叔說的也在理。”沈家大媳婦開口,“三叔捱了頓打,蘇壹那小兔崽子巴巴的跑去郭守義家,也不知道來瞧瞧他親三叔,這也太不像話了。”
沈老三捂著剛剛因為說話又被扯到的嘴角傷口,“沈從儀一直都病歪歪的,前幾天我聽人說,蘇壹帶著儀哥兒去縣城的大醫館瞧大夫,買了好多藥。”
沈家四媳婦趕緊接話,“縣城的醫館瞧病得多貴呀。一串串的銅板白扔進醫館裡連個響聲都聽不見,我看著都心疼。
這些天蘇壹又是教隔壁郭二閤家大兒子算數,又是教做豆腐。要再這樣下去,二叔生前留下的東西,遲早被他們敗光。”
沈三媳婦:“要我說早就被敗一半了。那麼好的田地說租給別人就租給別人,連田裡的糧食都不要了。那些糧食要是讓咱們收了能賣不少錢呢。”
沈家三個媳婦雖然平時不和,但是在如今的事上觀點卻出奇的一致。
沈老太開口:“不能再這樣下去了,他們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,要把我家老二死前留下的東西都糟蹋完啊。”
沈老四有些踟躕,“可都分家了,咱們能怎麼辦呢?”
沈家大媳婦眼珠子一轉,湊到婆母面前,“娘,蘇壹到底不姓沈,我記得當初他是掛著沈從儀童養夫的名義才留下的。若是……”
沈家大媳婦說到這裡幹笑兩聲,“說句實在話,若是沈從儀沒了,蘇壹也就不算咱們家人了,那二叔死前留下的東西自然得歸娘你。”
沈老大:“你是說殺人!”
沈家大媳婦轉頭看向丈夫,“我可沒說。不過……”
沈家大媳婦看婆母的臉色,見婆母沒有動怒的意思,便道:“我兄弟在縣城幹活,知道一個買小孩的地方,咱們若是把儀哥兒賣給他們,對外就說儀哥兒失蹤,再把蘇壹趕走不就行了。”
“這……”沈老大有些猶豫。
他看向母親和兩個弟弟,見這三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。
沈家大媳婦見沒人搭腔,便有些著急,這方法可是她想了好幾天才想到的。
“娘,那儀哥兒本來就是從外邊撿來的,二叔兩口子活著的時候那麼精細的養著他都險些養不活,更別說往後了。
我聽我兄弟說,那些人把孩子買回去之後,專門往那些富貴人家賣。若是儀哥兒運氣好進了那富貴人家,說不定他那病也就不是病了。”
沈家大嫂這番話毫無道理,卻恰好給他們幾個人心中同時蒙上了一層羞布。
沈老太點頭,“好,咱們就這麼幹。反正儀哥兒在咱們村裡養不活,還不如找個好人買了他。要是他真能進富貴人家日後發達了,咱們也不指望他帶咱們一塊發達。”
沈大媳婦喜笑顏開,“娘說的對,就是這個理。”
周圍幾個人也一塊跟著喜笑顏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