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喻才哥!我跟我媽說了你帶我回來的事,她一定要送你點年貨,你前段時間不是生病了嗎?我媽老家送的野人參很補身子的,你回去煮湯燉雞都行,還有這個——”
馬喻才愣了一下,習慣性推辭:“不用,我反正……”一個人在家。
“砰——!”
近在咫尺的巨大聲響將兩人齊齊嚇了一跳。
緊接而至的鞭炮聲讓馬喻才的後半句話完全消失在空氣中。
天邊立刻亮了一半,繽紛絢爛的煙花一朵一朵地炸開。
熱熱鬧鬧的鞭炮聲爭先恐後地鑽進耳朵裡,兩人的耳朵裡暫時聽不到任何聲音。
一片喧鬧中,小陳張開嘴說了句什麼,提起一袋子東西往車窗裡塞,硬生生給塞了進去。
那一瞬間,馬喻才腦中閃過了些記憶碎片。
都是學生時期糟糕的經歷,負面情緒一擁而上,讓他不禁打了個冷戰。
馬喻才抖得更厲害了。或許是大腦已經嚇到宕機了,他還有閑心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。
鬼的體溫,真的是比冬天十八度的空調還冷。
他的手被迫帶著抬起,對方指尖還帶著鮮血,掌心朝上,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地分開,然後舉起了戒指。
馬喻才深吸了一口氣,不可置信地看著渾身是血的鬼握著他的手,另一隻手將戒指朝他的手指上靠,作勢要給他戴上。
“什……?”
要幹什麼?
眼見血跡斑斑的戒指將要套上他的手指,馬喻才指尖一顫,懷疑這是個可怕的儀式,於是終於從被魘住的僵硬狀態中恢複正常,正想要將手抽回來。
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:
“……幫我……協濟醫院……”
馬喻才被這聲音晃了神,直到手指一涼,他低頭一看——
無名指指根被戴上了這枚華麗而詭異的戒指,彷彿給他上了一道枷鎖。
馬喻才倒吸一口冷氣,幾乎是本能地抬起手要將這個不祥的物件拔下來。
可是無論他用多大力,換什麼角度,戒指都死死咬著他的手指。
身體一暖,馬喻才餘光看見太陽正好從雲層中出來。
他終於回到了現實般,周身縈繞不去的陰寒才散開,感覺活了過來。
馬喻才看向旁邊。
副駕駛空無一人,鬼影消失了,視野裡明明什麼都沒有。
可馬喻才卻隱隱約約覺得,那裡正坐著一個人。
一個身形高大,渾身是血的陌生男人。
馬喻才渾渾噩噩地過了剩下的半天,他幾乎忘了自己是怎麼回來的,因為渾身發寒,回到家後倒頭就睡,又做了一宿混亂的夢。
夢裡的事情並不愉快,全是些陰暗色調的記憶,童年的、少年的、青年的……
等馬喻才醒來後,頭痛欲裂,喉嚨腫痛,一張嘴就咳個不停。
該死……
他發燒了。
馬喻才摸自己的額頭,因為燒得渾身熱乎乎的,已經分不清自己是高燒還是低燒了,他掙紮著翻身,靠近床頭櫃,伸手摸啊摸,終於摸到了許久沒用的體溫計。
他開機後夾在腋下,虛著眼睛摸出手機,準備清一清資訊。
沒想到昨天最早給他發訊息的是電子罰單……
“您的小型汽車xxxxx於202x710 17:29在永佳大道路口因闖紅燈以及副駕駛未系安全帶的違法行為,被交通技術監控裝置記錄,請及時接收處理並繳納罰款。發現機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