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了,來了,兩個人又吵起來了。
一天不吵,是不是渾身都癢?
赤井秀一這時才微微轉過頭,把目光放在金發黑皮的男人身上,他收斂了冷笑,神色冰冷,目光如淬了冰的子彈,精準地射向金發黑皮的男人。
光線灑在男人稜角分明的臉上,切割出明暗交錯的陰影,更襯得那雙墨綠色瞳孔冷冽如寒潭,可惜在場的兩個人都不怕他這副模樣。
“確實,我應該問問你。”赤井秀一的聲音低沉而沙啞,尾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,他微微前傾身體,黑色風衣下擺隨著動作輕輕滑落沙發,“明知道我的來意,你還給我開門,那真是謝謝了。”
這段話的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,帶著刺骨的寒意。
蔔長良默默地抱緊了擠過來的狗子。
在這冰冷無情,又不講道理的修羅場裡,只有小狗哈羅還有一絲溫暖的感覺,或者還有好摸的柰子……
安室透倚在門框上,雙手抱胸,白色浴袍鬆垮地掛在身上,露出來的大片胸肌上面有許多一眼就能出來的曖昧痕跡,卻絲毫不減他的優雅與從容。
他挑眉輕笑,唇角勾起的弧度帶著挑釁的意味:“我可不像某些人,”他故意拖長尾音,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狡黠,“即使不給開門,恐怕也會撬鎖進來吧?”說著,他還特意瞥了一眼旁邊神遊天外的蔔長良,意味深長。
蔔長良一驚,回過神接上安室透的目光。
腦殼上冒出幾個問號來。
又咋了,透子你小子悄咪咪地在陰陽我?
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兩人之間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,劍拔弩張的氣氛在狹小的空間裡蔓延。
蔔長良坐在沙發上,看著這兩個針尖對麥芒的男人,只覺得太陽xue突突直跳。被少年松開手的哈羅在一旁不安地轉著圈,毛茸茸的耳朵支稜著,目光警惕看著兩個人,彷彿也感受到了這令人窒息的對峙。
赤井秀一的下顎緊繃,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,他盯著安室透頸間那些被故意露出來,讓他生氣的痕跡,突然冷笑一聲:“波本,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待客之道。”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,“我是來接小良回家的,可不是來和你鬥嘴的。”
“哦?”安室透站直身體,緩緩走進,就在蔔長良以為這兩個人要面對面成鬥雞眼的時候,安室透一屁股坐在到了他的另一邊,清新的沐浴露香氣從靠著自己的身體傳遞過來,很好聞,但蔔長良只有渾身的僵硬跟難受。
“那可真巧,阿良昨天晚上沒睡好,現在正需要休息。”身邊的金發家夥輕笑,“不像某些人,大早上就來打攪清夢。”
“坐車回家和就在這裡休息,這道題該怎麼選,還需要猶豫嗎?”
“暈車的滋味不好受吧。”安室透笑吟吟的瞥了一眼默然不語的赤井秀一,望著蔔長良,語氣蠱惑說道:“等睡醒了,想吃什麼我給你做,怎麼樣,是不是有些心動了?”
少年點點頭,那確實很心動,夢寐以求地吃了睡,睡了吃的美好生活啊。
蔔長良把自己被擠到的手拔出來,然後摸摸鼻尖。
他暈車已經沒有了,精神暗示解決了這個“重大難題”。
但——自己在家裡,赤井秀一也是這麼照顧他的,雖然他時間跳過了,壓根不記得,不過飯來張口,衣來伸手的習慣騙不了人。
好難選啊。
他不想做選擇,為什麼不能都要呢?或者,我都不要也行啊。
思及此處。
少年小心翼翼地發表大言不慚的話語。
“小孩子才做選擇題,阿卡伊,安室先生,你們說——我能都要嗎?”
安室透:……
赤井秀一: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