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夏魚的一聲痛呼,她整個人被道士甩上了草垛,砸在了木頭架子上。
道士也沒有多停留,她用兩根鈎刺穿透了夏魚的肩膀將她固定在了木頭架子上,鮮血染紅了她身上的衣服,滴紅了腳下的草垛,魚若隱的思緒停了下來,她是本能地要沖上前,邁出的腳卻還是沒辦法挪動。
魚若隱有些著急,她真覺得夏魚不是在扮演若蓮,她身上完全找不到夏魚的影子了。
徹底陷入舊景裡會怎樣呢?
鄒姑娘的結局是死亡,那夏魚豈不是……
魚若隱在發現夏魚身上有她需要的力量時,確實是産生過貪欲,想和真的去做還是不一樣的。
她和夏魚不見得有多深厚的感情,但夏魚和江懷寧是有的,她跟了江懷寧那麼多年,沖著江懷寧的面子,魚若隱也不可能看著夏魚走向死亡。
奈何身體完全不聽使喚,她只能盡力發出聲音:“夏……夏,夏魚姐。”
好不容易有聲音從嘴裡成功跑了出來,音量卻又小又低,可能只有離她最近的康渺弦一個人聽清楚了。
康渺弦此刻應該也被舊景劇情束縛著,她的聲音也並不響,甚至有點低:“魚若隱,你叫她夏魚姐?她是四靈店的員工?”
對於康渺弦能從一個名字就判定出夏魚的身份,魚若隱並不會感到奇怪,倒是康渺弦在得知夏魚身份後,神情變得古怪了起來,她瞧著那被困在草垛上的夏魚:“四靈這麼不堪一擊嘛。”
魚若隱肯定是向著四靈店的,她忍不住替四靈店的員工爭辯:“夏魚姐很厲害的。”
“厲害?你看不出來嗎?”夏魚譏笑一聲,嘲諷的意味十足:“她和那些鬼物一樣已經完全迷失在舊景裡了。”
魚若隱這才反應過來她們的處境。
除了她們和莊淮舒她們,其他人意識都是不太清醒的,尤其是那些鬼物更是完全被束縛在了劇情裡,聽到她們說話完全沒有任何反應,不斷按照舊景劇情去說話和行動,她們的狀態和夏魚是一樣的。
雖然她們都是女人,但魚若隱很輕易就能從她們的狀態下判定出她們的身份,因為她們已經融成了舊景裡的人。
……
康渺弦還在說:“這個四靈甚至不如你,我現在要開始懷疑四靈是否真的能守護四季了。”
“能的。”魚若隱還是忍不住去爭辯,她又不是沒有見過夏魚的力量,她非常認真地糾正康渺弦,甚至舉例說明夏魚的實力有多強:“不止能,她們還能影響四季,我見過的……之前夏魚姐受傷,外面的氣溫就變得很怪。”
康渺弦沒有第一時間說話,她在回憶,確實也是想起了前段時間比較詭異的氣溫變化。
她仍舊不太認可魚若隱的話:“影響四季?守護我還能信,影響四季是不可能的。”
康渺弦剛剛還是懷疑,現在成了徹徹底底的否定,魚若隱很難不問她一句:“為什麼?”
“因為守護靈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生物。”康舒茗跟康渺弦有著許多矛盾,可也是有著默契的,思維方向也是高度統一,她指出來了問題所在 :“先有四季,才有四季守護靈,你說她們能影響四季,等同於在說她們能夠控制四季,可你仔細想想她們應季節而生,那沒有四靈之前四季是誰在守護呢?”
她比康渺弦溫和,給出的解釋也更詳細,讓魚若隱更容易抓到重點。
是啊。
在沒有四靈之前,誰在控制四季變化呢?
魚若隱不停搜刮著自己的記憶,剛剛發生不久的事,她還不至於遺忘。
她可以確定夏魚受傷真的會影響季節,殷市的炎熱可不止她一個人感受到了。
莊慈悅她們……魚若隱望了望莊慈悅她們的方向,她現在真的很需要揪兩個共同見證的人來跟她一起討論這個問題,她一個人完全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康家兩人,思維方式也不受控地跟著她們節奏變化。
魚若隱無話可說了,康渺弦故意喊她:“我姑姑問你呢。”
面對康渺弦惡劣的緊逼,魚若隱下意識地吐出來一個字:“神。”
她先是覺得荒謬,而後又漸漸覺得合理。
假如世上真的有神,那神掌管四季變化應該也不奇怪吧。
雖然有沒有神靈存疑,但康舒茗不是還說過根據記載,她們康家先祖康南華曾經背叛過神嘛。
未嘗沒有可能。
只是康渺弦不滿意這個答案,她甚至有些排斥這個猜想:“神?你見過神嗎?真有神,世上還會有這麼多悲劇發生嗎?神的力量又為什麼會到她們身上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