魚若隱不掙紮了,她冷冷地注視著‘江懷寧’:“你為什麼知道?”
“因為……”‘江懷寧’沖著她挑眉輕笑,指尖輕輕刮過她柔軟的面頰:“阿隱,我就是你啊 。”
她剛剛說她是江懷寧,現在說她就是自己。
魚若隱一句都不信,她在心中默唸咒語,想著書裡她能動用的畫巫手段,還未施展開,她的唇就被‘江懷寧’捏著雙頰強制撐開,‘江懷寧’靠近她,不斷有低冷的氣從‘江懷寧’唇邊溢位,鑽進她口中,魚若隱喉嚨都被潮濕陰冷的涼意佔據。
她掙紮不開,更無法說話,只覺得喉嚨要一寸寸被寒霜凍住。
冷意漸漸飄向了腹部,魚若隱越來越冷了。
魚若隱徹底動彈不得了,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,‘江懷寧’卻忽然松開了她 :“阿隱,你只能是我的。”
魚若隱覺得她的身體被凍成了薄脆的冰片,輕輕一碰都能碎個徹底。
她眼皮顫了顫,再次朝著‘江懷寧’看去。
可能是太冷了,她恍惚間真覺得眼前的‘江懷寧’很像她。
魚若隱忽然被‘江懷寧’捏住了下巴,疼痛侵佔了她的神經,她懷著怯懦凝望‘江懷寧’,‘江懷寧’譏笑一聲:“阿隱,記住我的樣子,我將是你看到的最後一個人。”
那隻手慢慢摸上了她的眼皮,笑容越來越惡劣:“阿隱,你的眼睛裡只能有我。”
‘江懷寧’似乎準備挖走她的眼睛。魚若隱驚恐地閉上了眼睛,疼痛卻沒有如預料中那般到來,她聽到了細碎的咔嚓聲,跟著那道聲音響起來的是個十分輕柔的女聲,柔柔的軟軟的像是雲朵拂過耳朵:“你還好嗎?”
魚若隱大著膽子睜開眼睛,那個病態的‘江懷寧’已經消失不見,四周纏繞的霧又散開了一些,她看到了一個蒼白如紙的女人。
女人穿著最鮮豔的紅裙,畫著精緻的妝容,可還是掩蓋不住那份慘白,沒有妝遮掩的脖子更是白到半透,面板下一根根青筋的走向都看得很清楚,她有著一頭垂到腳踝的烏黑長發,襯得她整個人愈發單薄纖弱,細風吹過都能颳得她前後搖擺。
她身上有極淡的香灰味,魚若隱一時分不清她是人是鬼。
女人沒有介懷魚若隱的提防,她看得出魚若隱的害怕,便主動站得離魚若隱遠了許多。
她們之間有了兩米的距離,女人才繼續跟魚若隱搭話:“你不用太害怕,剛剛糾纏你的不是鬼,也不是靈,只是一縷妄念,現在已經消失了,你很安全。”
“妄念?”
“對。”女人認真點點頭:“這個村子被詛咒了,陰氣旺盛戾氣深重,現在還死了那麼多人,想要布陣是件很容易的事,不過我們也沒想到會遇到陰陽雙棋陣,你大概沒有聽過陰陽雙棋陣,這也很正常畢竟陰陽雙棋陣已經失傳千年了,我也只在書裡見過簡短的描寫。根據書中所記,陰陽雙棋陣好似一個小型陰陽界,聚煞成陰,聚殺成陽,一旦被引入陣中,活物會被引到陰面,死物會被引到陽面,陰煞對付活物,陽殺對付死物,以相剋之道確保無人能出陣,而……”
女人頓了頓,略有深意地望向魚若隱:“而不死不活的就會被引到這裡,她們會死於自己的妄念,所謂妄念既是內心最渴望,也是內心最害怕的。”
魚若隱怔住,她有些猶豫該不該信女人,但如果按照女人的說法一切也就都能解釋通了。
那個病態的江懷寧確實沒說謊。
她確實是江懷寧,也是魚若隱。
魚若隱最渴望是江懷寧只屬於她,最害怕的是江懷寧看破她的卑劣。
妄念是她的部分,是幻想出來的江懷寧。
因為妄念沾染了她的氣息,所以江懷寧留在她身上守護她的靈力才沒有被啟用。
魚若隱下意識地摸向了脖子,她記得她被‘江懷寧’咬過一口,手指拂過的地方卻沒有留下那塊咬痕,一點傷口都沒有,隨著‘江懷寧’的消失,那種寒冷也消失了蹤跡,剛剛的一切似乎確實是幻覺。
魚若隱也確實是個半死不活的人,依靠著江懷寧的靈氣才能看起來是個正常人。
這種事除了她和江懷寧,可能也只有陸情真知道。
她說的是實話?
可是她們素未謀面,她為什麼要幫她?
再說了眼前這個女人把陰陽雙棋陣說的這樣厲害,她怎麼能輕輕鬆鬆解決妄念?
而且……如果她說的是真的,那她豈不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