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懷寧扯著瑩竹的後脖領離得魚若隱遠了點,瑩竹跟著她挪了挪膝蓋,沒有要從床上下來的意思:“你松開我,我就說兩句話。”
她在江懷寧掌心掙紮,見江懷寧不鬆手也不繼續僵持,她伸長了脖子跟魚若隱對話:“喂,你有沒有聽到我剛剛跟你說的,我說我要走了。”
“沒有。”
瑩竹一噎,不死心地把脖子伸得更長:“那你現在聽到了。”
魚若隱不太確定地望向瑩竹:“是……需要我跟你道別嗎?”
“難道不應該嗎?”
她說得理所當然,江懷寧和魚若隱同時皺起了眉。
江懷寧用力一提,將她從床尾扔了下去。
魚若隱困惑地打量著她,壓住了滿心困惑。
說實話瑩竹對她的態度很奇怪,口口聲聲不認識,現在又像是在對待老友。
她走不走的,怎麼就非要她這聲道別不可了。
當然也可能不是她。
魚若隱再次把靈動少女的模樣想了起來,低垂下腦袋,目光晦暗了幾分。
倘若瑩竹也是在她身上找誰的影子,那她肯定是不會讓瑩竹稱心的。
她往上拽了拽身上的被子,幾乎要把腦袋埋進被子裡,渴求的眼神遞給了江懷寧:“寧阿姨,我還是很困。”
江懷寧聽到她喊困,立刻將瑩竹推出了房門:“你出去。”
“懷寧,我不吵的。”
“其實……”江懷寧擋著還想往房間裡鑽的瑩竹:“你難道不需要去跟莊淮舒告個別?她不是你舊情人嗎?”
舊情人三個字讓魚若隱的耳朵豎了起來 ,藏進被子裡的大半個腦袋也慢慢挪了出來。
她看到瑩竹拍了拍江懷寧,匆匆離開了她房門口。
江懷寧把門關上,回頭來照看魚若隱的時候,魚若隱已經半邊身體從被子裡鑽了出來。
她顯然已經觀察她們有一會兒了,江懷寧有些想笑:“阿隱,你不是還困?”
“我……”魚若隱搓著手心,慢慢抬手,指了指門:“我,我好奇。”
跟她無關的事是能隨心問出口的,正因為清楚這一點,魚若隱大大方方承認好奇心。
她不算特別八卦,可要是從莊慈悅那論,莊淮舒也跟她沾親帶故了。
江懷寧坐到床邊,摁著她重新躺了回去,替她拉好了被子:“她說她和莊淮舒有過一段。”
魚若隱拽著被角,目不轉睛地盯住江懷寧:“前女友?”
“拜過堂的話,應該算前妻吧。”
還拜過堂?
魚若隱再次鑽出了被子,扯住了江懷寧的手臂:“寧阿姨。”
她明晃晃的求知慾讓江懷寧忍俊不禁,忍不住在她眉心輕輕推了一下:“你就算是問我,我也不知道更多的了,恐怕要下樓去問她們。”
魚若隱掀開被子,還真準備下樓。
江懷寧環住她的肩,將她摁回了床上,哭笑不得:“阿隱,你不累了?”
累,還亂,所以急需分散注意力。
好奇心和壓制情緒的想法摻半,她沒辦法跟江懷寧說這個,只能重複一次:“我好奇嘛,莊婆婆可是悅姐的姑婆,那也是我的姑婆,我……我擔心她嘛,萬一她被陰官欺負了怎麼辦?”
江懷寧對瑩竹的看法可能跟她一樣,她沒有替瑩竹說話,直接順著魚若隱的話接:“那你現在去關心也有點晚了,該發生的故事早就發生了,而且……阿隱,她們大概是不太可能跟你說過去的。”
這倒也是。
莊淮舒不像是會自翻苦痛的人,至於瑩竹不說,說不定是因為心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