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祁椿倒是很贊同她：“我也覺得你說得對。”
江懷寧松開了魚若隱，示意她不要再張口，這才跟路祁椿說：“你可以去輪回，我說過會滿足你一個心願的，我可以幫你們續緣，在你的下一世，南荷還會是你的守護靈。”
路祁椿沒有接受江懷寧的建議，她低笑一聲：“你們掉進了一個誤區，她是菩薩坐下蓮花而生，佛性重過靈性，她會愛很多人，但不會只愛一個人。”
她頓了頓，饒有所指地看了眼她們：“或許某一天，她也會愛你們。”
“不行！”
魚若隱被觸碰了敏感雷區，瞬間變得像只刺蝟。
路祁椿的眼神揶揄了幾分，沒等她說什麼話，江懷寧就堵住了她的嘴：“你現在是在騙我們，還是在騙自己。”
路祁椿笑了笑，沒有承認自己的謊言，也沒有再繼續。
她匆匆移開了話：“江老闆，我的心願是南荷平安順遂，不再孤單。”
她刻意指了指江懷寧：“我知道您的命很長。”
“如果她願意，可以一直留在四靈店。”
等到了滿意的答複，路祁椿便朝外走去：“我該去告別了，等著轉輪王大人回來，我應該就要去輪回了。”
路祁椿這個人，不管是在南荷的記憶碎片裡，還是現在，魚若隱都是看不太明白的。
分明是不捨的別離，她似乎並不悲傷。
魚若隱在她即將消失在眼前的時候，匆匆喊過一句：“路祁椿，你不想永遠陪著南荷嗎？”
“想是沒用的。”
路祁椿當然想過，從第一次見到南荷就想過，雖然她那時候也很小。
因為剛剛初生的南荷太天真也太傻了，她那時候還不知道一個由佛蓮而生的靈有多強，常常擔心南荷會不小心死掉。
她問過阿孃的，她能不能永遠照顧南荷，可一向溫柔的阿孃會十分嚴厲地呵責她：“小春，沒有人可以私有保家靈，你沒有資格永遠陪著她。”
“阿孃，為什麼？家裡這麼多人，妹妹最喜歡我，我應該最有資格陪著她才對。”
“她是靈，不死不滅，你是人，百年匆匆過，你能陪她多久呢？不斷延續的子孫後代，才能讓她永遠有人供奉，照顧。”
“阿孃，我也可以變成靈！只要我變成靈不就可以永遠照顧妹妹了嗎？”
“糊塗！趕快收起不該有的念頭，靈由天地而生，靈力蘊含日月光輝，這是天給的力量，你又怎麼可能變成靈，覬覦靈的力量，無論是人還是妖，最後都只能變成不倫不類的怪物。”
“……”
路祁椿不怕變成怪物，只是怪物沒有神志，認不出親人。
她也盼過鬼魂之身，死亡的那一刻全部期待都泯滅了。
功德抵消生前舊事，她在冥府逗留不過一炷香就被送去了輪回，路祁椿本是不知曉其中原由的，不過她聰慧，江懷寧的茶喚醒了她好幾百世的記憶，雖然並不完整也不清醒，她也從古怪輪回經歷中品出來了些不同。
江懷寧的話更是將一切都點明瞭。
原來正如她猜的那樣。
做鬼，她都沒資格。
她陪不了南荷，路祁椿也心動過江懷寧那句續緣，只是她的命對於靈來說太短了。
續緣的結局，無非是那隻守護靈再失去她一次。
要是南荷又不捨得解開靈契，豈不是還得再傻一次。
更何況這麼長時間的交談，她也感受到了江懷寧對她的善意沒有表面上那麼多，對南荷態度還算柔軟，她陪不了南荷，起碼別拖累南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