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荷四肢的力量被抽離,她是從路祁椿身上摔了下去,重重地跌在了地上。
路祁椿把她扶了起來,溫柔的嗓音纏住她:“小荷,其實你不需要我,也不需要阿春,你只是不習慣一個人,太過害怕孤單了。”
南荷抬起眼皮,目不轉睛地盯住她。
她想看到路祁椿說謊的痕跡 ,卻只看到了路祁椿的滿目赤誠。
這樣的目光太過真誠,哪怕心裡有著截然不同的答案,還是會覺得路祁椿是對的,就像之前的許多次一樣。
南荷垂下眼睛,長長的眼睫為面龐投去了一片陰影:“既然知道我怕孤單,那為什麼不可以陪著我?”
“我能陪你的時間太短了,你需要更長壽些的夥伴。”
“是嗎?”
路祁椿輕輕揉過南荷的側臉,慈愛溫柔的眼神像是對個孩童:“當然。”
南荷呼吸變得沉重,她忽然覺得房間狹窄悶熱,逼得她想嘶吼。
她匆匆朝著門外走,一句話都沒留下。
這跟魚若隱想象的久別重逢不太一樣,她下意識地想追出去安慰南荷,只是身後有雙手拽住了她。
江懷寧在南荷離開後 ,毫不猶豫地點穿了路祁椿:“你在騙她。”
“她還是這麼好騙。”
路祁椿的坦然讓魚若隱無法接受,她剛剛覺得路祁椿是個好人,現在印象馬上就要被推翻了:“為什麼?”
路祁椿斂去了所有溫柔,擺出了一副自私涼薄的模樣:“我死了,想要長久陪著她只能當鬼,我不想當鬼。”
魚若隱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,她不可置信地問:“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找你找得多辛苦?”
江懷寧扯住了在生氣邊緣的魚若隱:“阿隱別聽她的,她不是不想當鬼,而是當不了鬼。”
“寧阿姨,這是什麼意思?”
江懷寧看了眼路祁椿才跟魚若隱解釋:“極陰為煞,血肉為陽 ,她屬極陰又有靈蘊加身,血肉之軀能壓住靈蘊,要是為魂太久靈蘊會助長陰氣,本就是極陰命,再有靈蘊滋養必為惡煞,她們這種命冥府都不敢久留,要是生前作惡那就打散魂魄,要是生前無惡那就盡快輪回,不入地獄,不留冥府。”
路祁椿扁扁嘴,到底沒有反駁。
這才是真相。
魚若隱很是震驚:“這是命格的力量嗎?可是……寧阿姨,魂魄輪回以後命格不是會改變嗎?”
“不是命格的力量,是詛咒。”
詛咒。
這不是魚若隱第一次聽到詛咒了,上一次還是畫巫一族的康家。
靈蘊?那團青霧嗎?
可是青霧消失了,詛咒也還在嗎?那桑茜身上是不是也有?
經過殷市這一戰,魚若隱已經清楚知道了鬼魂、術士和冥官的可怕,詛咒的力量對於她來說還是有些神秘和遙遠。
“寧阿姨,詛咒沒法破解嗎?”
江懷寧搖搖頭:“她身上的詛咒和畫巫一族差不多。”
魚若隱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,畫巫一族那樣強悍,要是詛咒能破解,她們早就去做了。
有些不甘心,畢竟她也能算南荷的朋友了。
魚若隱忍不住抱怨了一聲:“誰這麼無聊,天天詛咒別人。”
她是覺得既然是詛咒,那必定會有施咒人,沒想到江懷寧反應極大地來捂她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