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理不清頭緒,但她既然懷疑梅靜晚,那當然要和梅靜晚反著來。
梅靜晚期待轉輪王到,那她們肯定不能讓轉輪王到。
既然她說破壞祭臺需要同時損壞所有活祭,那她偏要試試這祭臺能不能被強行破壞,血池損壞不了的話……她看不清祭臺的奧秘,但擺在眼前的是源源不斷朝下墜落的血雨。
她的視線在往上走動,那裡掛著一具具屍體。
總要試試!
如果她是好人,她僥幸破壞了祭臺,梅靜晚該高興,沒破壞成功祭臺也不會生氣。
如果魚若隱猜對了,她是歹人,祭臺更是非破不可了。
可能是偏見,她就是覺得梅靜晚有問題,還平白生出了跟她唱反調的勇氣。
“南荷。”
都說了南荷是個極為聽話的靈,梅靜晚和魚若隱,她當然更聽魚若隱的。
魚若隱喊了聲她,率先用陰氣推向了懸掛的屍體。
南荷不敢怠慢,緊跟著她攻擊屍體。
梅靜晚還在極度亢奮中,魚若隱和南荷已經繞過她飄到了天花板上。
魚若隱推出的陰氣全然被屍體吸收了。
她像是水,那些屍體像海綿。
南荷見她的手段沒用忙要停下來,魚若隱卻推了一把她:“用全力!”
咚咚——
陣陣喜樂裡忽然響起來了木魚的聲音,沉穩而有力的聲響蓋住了喜樂,莊重肅穆逼淡了血氣,南荷整個人沐浴進金光裡,梵文繞著她的身體打轉,流轉的梵文構成了金色的鎖鏈,南荷裹著金鎖鏈沖向了天花板上的屍體。
越是靠近那些屍體,她身上的金光越重。
魚若隱這具半鬼化的身體都受不住,直接被金光彈飛了出去。
她往下墜落的時候,聽到了梅靜晚失控的聲音:“你們在做什麼?”
尖銳刺耳的嚎叫像釘子劃過黑板,魚若隱抬手想要去耳朵,剛剛有所行動,手腕就被攥住了。
梅靜晚不知何時從血池裡飄了出來,她接住了魚若隱的身體,攥著魚若隱手腕把她的長而紅的指甲送到了脖頸處,猩紅的眼眸陰沉恐怖:“還不住手!”
魚若隱想要掙紮,只是很快就發現她完全動不了了。
不是梅靜晚束縛住了她,而是她的身體被南荷身上的佛光震傷了。
魚若隱也大概摸清楚了紅玉果力量保護她的根據,紅玉果大部分力量在維持她的表面的康健,只有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分出力量來保護她的身體,而紅玉果能識別的攻擊力量不包括物理攻擊,還有這種不是針對她且溫和的力量。
只可惜溫和是對人而言的,她現在半個身子都是鬼。
半鬼的都畏懼,更別說是梅靜晚了,哪怕她是陰差,陰骨又能抗住多少陽間手段,只能抓了魚若隱做人質。
魚若隱五髒六腑都在痛,眼眶微微泛酸。
流淚的沖動被這個冰冷懷抱扼殺,她冷聲說:“梅陰差,原來你能離開祭臺啊。”
梅靜晚都離開血池了,魚若隱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,梅靜晚剛剛的無法掙脫都是演給她們看的。
“閉嘴!”
梅靜晚現在有點火大,她離成功已經不遠,可是現在祭臺即將被破壞了。
佛光的確能驅散邪祟,這是陰毒血陣的最好剋星。
魚若隱她們闖到這裡,她選擇欺騙而不是直接出手就是忌憚南荷的力量,她早就藉著小洋樓前守著的鬼魂眼睛看清了,南荷身上有佛門的力量,而且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,但她也看清楚了南荷是靈,她的神志被保護得很好,本事是有的,但她自己分不清情況,她需要別人指揮她。
這是守護靈的共性,她們都聽慣了主人的話,自己本身會缺少判斷力,情理之中的。
她覺得南荷是好騙的,所以在她們逃離那間針對靈的房間後就準備騙她,至於魚若隱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過。
畫巫又怎樣,還是太弱了。
只剩十來分鐘血月就要完整了,到時候誰來都沒用了,都會被她踩在腳下,她是不想節外生枝,熬過十分鐘不過就行,可偏偏……偏偏是這個弱小的人毀了她的計劃。
她明白靈都感知不到的異樣,魚若隱是怎樣看明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