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慈悅已經沒有心思把莊淮舒的話聽完了,她推著輪椅跑了起來。
莊淮舒被熱風吹亂了思緒,忍不住罵她:“你趕著去投胎嘛。”
“我要去跟小魚說,我原諒她把江懷寧擺第一了,我們還是一輩子的好朋友,這顯然不是我們小魚人品有問題,是江老闆套路深!除了魚奶奶和江懷寧,我也是能排進前三的人!”
看著獨自開朗的莊慈悅,莊淮舒沒好氣地翻個白眼。
她忍著從輪椅上跳下去的沖動,任由莊慈悅帶著她狂奔。
她們很快就追上了魚若隱,莊慈悅把她交給南荷,歡快地撲向了魚若隱:“小魚,我想明白了,我們還是一輩子的好朋友!”
魚若隱不知道莊慈悅怎麼想明白的。
她現在有點想不明白。
她好像又跌入了奇怪的思維裡,孝心和對江懷寧的執念幾乎要打起來。
魚若隱和南荷一樣,撞上了同樣重要的人。
難以抉擇,也無法抉擇。
南荷還有分清情感的一天,而她無論是哪邊佔了上風,似乎都註定成個壞丫頭。
江懷寧占上風,她就是不孝。
祖母贏。
她根本就不想祖母贏。
熱風吹亂了呼吸,魚若隱再也無法平靜,她此刻處處透著急躁,只能麻木地往前走。
菀南苑是一排排的小洋房,住在這裡的人都有著一定的資産,在這樣炎熱的天裡保安仍舊堅守在崗位。
魚若隱剛剛覺得人敬業,莊慈悅的聲音就在她耳邊炸了開:“紙!紙人!”
魚若隱留心去看,只見門口幾個保安看起來和常人並無太大的區別,但面色個個蒼白如紙,在幹燥悶熱的天裡露在外面的面板居然一點汗都沒有,身上的衣服也清清爽爽,沒有半點水漬。
再仔細點看,他們外面套著保安服,裡面是套紅衣。
胸口的位置有個不太顯眼的雙喜。
魚若隱心口猛地一縮,恐懼湧上了心頭。
她呼吸急促不少,莊慈悅也發現了這點,她往前走了一步,一手握著筆,一手護著魚若隱往後靠點。
她要抬手勾鬼紋,莊淮舒攔住了她:“別輕舉妄動,紙人都擺到正門口了,裡面還有厲害的。”
“姑婆,我們現在該怎麼做?”
莊淮舒還沒發表意見,南荷忽然再次拽上了魚若隱的袖子。
魚若隱奇怪地回頭:“怎麼了?”
“血,血的味道。”南荷是靈,天生對氣息更敏感,她手指因用力而泛白,手背青筋一根根凸起:“血的味道很濃,裡面……裡面應該死了不少人。”
死人了?
魚若隱現在對死字有點敏感。
她摩挲著背後的棺材,伸手就能觸碰的距離讓她心安了不少,腦海中開始盤算起她能用的武器,她身上還有六張借陰符,一張兩節鎖鏈的,五張一節鎖鏈的,對付紙人應該可以,普通陰魂也能試試。
紅玉果裡還有月華紙和雲琴砂,裡面有陸情真的血,她可以畫鎮陰符。
不過現在畫有些冒險,時間過去的不算久,她現在精神力還沒養好。
魚若隱三人都緊張兮兮的,唯有莊淮舒態度散漫:“怪不得文先鋒說殷市不太平,陰魂都鬧到這地方了,殷市的陰差還真夠沒用的。”
現在可不是耍嘴皮子 ,說刻薄話的時候。
魚若隱她們藏在綠化帶樹後,遠遠盯著菀南苑門口,豎起了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