魚若隱思緒有些亂,她急於把一切調回正軌:“南荷,那個陪著你的靈魂意識是誰的?”
“阿春。”南荷神情變得苦澀,她伸出手在胸口胡亂比畫著:“阿春說要開心,可我……我一點也不開心。”
“因為忘記了她們嗎?”
“嗯。”
“當時為什麼不解開靈契?”
南荷神情更加沮喪了,還有些不知所措:“我舍……捨不得……解開了靈契,我好像就跟勾家沒了關系,無論是南春,還是阿春,還是……對不起,給你們添麻煩了。”
她們說話的時候,莊慈悅早就繞著保護罩轉了好幾圈。
莊慈悅認認真真地研究著保護罩上的梵文,摩挲著下巴,滿眼贊許:“沾了佛氣的靈就是強,不然你給我當守護靈吧,這樣我就……”
“南春,找南春。”南荷把莊慈悅說笑的話當了真,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:“我要找南春。”
“哎呀,我知道的!”莊慈悅咕噥兩聲:“我跟你說笑的,那位陸陰官不是回冥府幫你找勾南春的轉世了嗎?等著我們跟她見面就能知道上哪找勾南春了,你別太擔心了,現在該擔心的是我才對,我被困在鬼市,姑婆要是醒了肯定會著急的,要是傳到我媽耳朵裡,肯定又要被唸了,真煩!”
她抱怨兩句,忽然問:“小魚,你不擔心江老闆嗎?”
“寧阿姨,寧……”魚若隱緊緊咬著唇瓣,幾乎快要把唇咬破了才憋出來一句:“她應該還在睡吧,她說過的,她需要休息幾天。”
“說不定她會中途醒啊,要是見不到你肯定會著急的,不過你們認識也不久,感情應該還沒那麼深,對了!你還沒告訴我,你們具體是怎麼認識的,怎麼相愛的,她是怎麼成你的老婆的,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?親過了吧?睡過了吧?你上還是她上啊?”
莊慈悅不止問蒙了魚若隱,旁邊的南荷也跟著不知所措地搓衣服角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南荷費了勁也搭不上話,魚若隱摸了摸紅玉果,取出來到鬼市之前放進來的麵包遞給莊慈悅:“悅姐,你餓嗎?”
“啊!餓!”
莊慈悅是大活人,很難擺脫饑餓感,經過魚若隱提醒,肚皮立刻配合地咕咕叫起來。
她伸手抓過麵包就往嘴裡送,一邊送一邊問魚若隱:“你不餓嗎?”
魚若隱現在基本上很難感受到嚴重的饑餓感了,她是沒有餓的,為了不讓莊慈悅發現她的異常,還是又取出了一塊麵包,撕開包裝咬了一口:“餓。”
“小魚選東西的眼光就是好,這麵包還挺好吃的。”
莊慈悅誇贊她的聲音就在耳邊,魚若隱有點心不在焉。
她沒有回答,莊慈悅可耐不住寂寞:“小魚,小魚!”
魚若隱回過神也發現了她沒有接莊慈悅的話,她在莊慈悅質問她之前把話繞到了別處:“悅姐,蓮珍前輩是半人半妖,妖族血脈是狐貍嗎?我剛剛一直聽你喊她狐貍。”
“對啊,你沒看到她的尾巴嗎?”莊慈悅咬著麵包,含糊應著:“而且她一動用妖力,那股狐騷味藏都藏不住。”
她就是這樣的,注意力分散特別快。
魚若隱鬆了口氣,順著她話往下接:“我怎麼聞不到?”
莊慈悅罕見地沉默了下來,還是魚若隱自己反應了過來:“悅姐,抱歉,我好像問了個很傻的問題,我都還沒入門要是聞到了氣味才奇怪吧。”
莊慈悅嚥下去了麵包,繞著魚若隱轉了一圈,鄭重其事地問:“小魚,你真的不覺得你心 思太重了嗎?”
她搓了搓手,罕見的緊張:“我不是覺得你這樣不好,我只是覺得你這樣活著會很累。”
魚若隱沒有辯駁:“我……我會改的。”
莊慈悅目不轉睛地看著魚若隱,十分篤定地說:“小魚,你有心事?”
“沒,沒有。”
她否認得太快,莊慈悅幽幽嘆口氣:“不是要改?”
又是漫長的沉默。
她還是沒辦法將心中的困惑一一說出口,只是面對一個很關心自己的人也很難再繼續說謊:“悅姐,下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