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黑了,她想走都難以辨認方向。
魚若隱迷失了方向,南荷把手伸了過來:“我看得見。”
她牽住了南荷的袖子,由南荷帶著她們離開了紫鳳堂。
紫鳳堂外也沒有光亮,熱鬧喧鬧的鬼市只剩下幾盞燈籠還亮著。
零星火光描繪著寂寥蕭瑟,陰風迎面刮拂,魚若隱冷得打了個哆嗦。
她搓了搓手臂,不自覺地捏住了紅玉果。
鬼市的店鋪早就關了門,小攤也不見了蹤影。
除了她們,居然再看不見其他人。
“完了!”莊慈悅取下來袍帽,手忙腳亂地摘下來了面具:“光顧著幫南荷找記憶了,沒顧上時間,鬼市該不會關了吧。”
莊慈悅用力把面具掰碎,面具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了掌心,她的身體卻沒有絲毫變化。
“啊!真關了!”莊慈悅心亂如麻,忍不住抓住了魚若隱:“小魚,怎麼辦,我們出不去了!”
魚若隱也把黑袍上的帽子摘了下來,指尖摩挲著臉上冰涼的面具,出乎意料的是遇上這種意外情況,她居然格外平靜:“那我們……我們等鬼市再開門吧。”
莊慈悅苦著一張臉:“小魚,鬼市連通著冥府,那些無法投胎的陰魂在鬼市關門以後會出現的,他們大部分都靈魂不全,沾染了邪氣很危險的,我們……要在這待一整個白日,我沒有骨筆,我們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可以保護你們。”
南荷往前走了半步,粉霧從她身上蔓延開,細碎的金光混合在其中化作一個個梵音字,形成了一個保護罩把她們圈了起來,渾厚的梵音讓莊慈悅都安靜了下來,她驚訝地看了眼南荷:“你還真像夏魚說得那樣……你不會真有打散陸陰官的本事吧。”
南荷緊張地擺擺手:“我……我不會那樣做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魚若隱覺得南荷說話有些不太一樣了。
南荷捏著手心,小聲說:“我剛剛把靈契解開了。”
魚若隱偷偷觀察著南荷,南荷也是隻十分強大的靈,不過她沒有輕視別人的習慣,說話也是細聲細語的。
雖然過去了許多年,她的意識在漫長歲月裡還丟失了很長時間,但她的性格好像跟以前沒什麼區別,一樣的靦腆,一樣的被動。
可能因為勾家三代人都把南荷當孩子養著在,她的年紀不小了,可心智生長遲緩,性格也不夠獨立。
魚若隱還想再想些細節出來分析一下南荷和勾家人的相處,只是想來想去也只有幾個模糊的身影。
她只是看客,能留住的記憶不多。
魚若隱繞回了最開始的目的:“南荷,你現在有什麼心願嗎?”
“南春,找南春。”
“哪個?”
南荷被她問住了,原本確定的答案變得模糊。
她不知所措地望著魚若隱,似乎期待魚若隱能夠給她一個答案。
南荷對別人的依賴心太重了,所以當記憶消退,意識模糊以後才會分裂出一個姐姐的軀殼來保護自己。
“我……找南春。”
果然在魚若隱長時間沉默後,南荷也沒有自己想出正確的答案。
“南春……”有了南荷支起的保護罩,魚若隱沒有那麼冷了,不過她仍舊把紅玉果攥得很緊。
她覺得南荷依賴心太重,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對別人産生了依賴。
握著紅玉果,就……好像紅玉果的主人陪在身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