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.....”
確實醉得不輕。
周政良無奈,結實有力的手臂穿過女孩膝彎,步伐沉穩將人抱上車。
不幸的是,顧杳出門忘帶鑰匙。
這也是她大半夜跑去酒吧的原因之一。
黑色大眾在小區外駐停,周政良側頭看著女孩恬靜睡顏,心裡柔軟一片,不忍去喚醒。
這副模樣送去酒店,夜間無人照顧,他不放心。
處心積慮得到的結果,到頭來,卻要故作君子。
周政良自嘲地抬了下唇角,啟動車子,一路朝西城區而去。
臨近十一點。
劉姨守在臺階前,目視黑色轎車穩穩駛進院子。見先生抱著一個女人下車,她愣住幾秒,連忙走上前。
女孩睡得香甜,緋紅小臉緊緊貼在周政良胸前,一點也不怕生。
是顧老師。
作為過來人,劉姨短暫驚訝後,很快便回過神。
大喜。
簡直是大喜事。
夫人若知道,肯定得高興壞了。
緊隨其後,劉姨一邊進門一邊笑著說:“我去廚房熬點醒酒湯,再讓人去準備一套換洗衣物。”
回應她的,是男人沉默踏上樓梯的背影。
主臥室,深色大床柔軟舒適。
被子帶著陌生氣息鑽入顧杳呼吸,她不安地翻過身,微微蹙眉,模樣瞧著極不踏實。
周政良意識到不妥。
次日在領導床上醒來,讓她一個姑娘家,該如何自處。
於是,在劉姨一眨不眨的注視中,周書記又重新抱起女孩,輕緩放到隔壁客房。
一舉一動,皆是剋制與教養。
從未見先生這般小心翼翼。
即使追溯當年那段夭折的婚姻,大抵也是政治籌碼多於夫妻之情。
心裡有塊溫柔地,方能算作人。
以前的周政良,活得太無味。所以有些東西,一旦沾上,就會暴露骨子裡的劣根性,任由私慾將理智一點點吞沒,越陷越深,直至不擇手段把人一步步推到自己懷裡。
劉姨進周家十年,向來愛屋及烏,把他想的太好。
面對心儀之人,天底下,沒有哪個男人甘願默默捨棄和成全。
常人尚且難以做到,何況是位高權重的周政良。
客房裡,落地燈光柔和。
床上人淺淺呼吸夾帶著酒氣,睡得相對安穩。
看時間已不早,周政良駐足片刻,細心替小醉鬼蓋好被子。高大陰影覆下時,卻見一滴眼淚從女孩眼角滑落,順著白皙面板,慢慢滲進烏黑鬢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