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乎,在趙楹和謝臨的一左一右中,攙扶著重傷的海毓緩緩往路邊的馬車上靠去。
而就在他們往外走的時候,雪地裡,又有幾道身影朝著天牢這邊走來。
待近了看,才發現這幾人都穿著飛魚服。
為首的正是尤春,烏青著臉色,一雙眸子中帶著幾分冷色,淡淡的凝視著海毓。
張歡張俊則是跟在他身後。
尤春來到海毓面前的時候,突然帶著人停了下來。
而趙楹扶著海毓自是也停了下來。
兩撥人互相對視,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海毓先開了口。
“尤公公。”
“你這東廠,我已是第二回出來了。”
“我以前總聽人說這東廠一旦進去就很難再活著出來了,可到我身上,卻能兩進兩出,你說,這是何緣由呢?”
“莫非是你決斷之下的東廠是非嚴明,但凡是清白之人進去,都能清清白白的出來?”
“還是說尤公公你這只不過是徒有其表,所謂東廠,在別人手上卻是能屢斷訟獄,可到了你手上,兩進兩出,都是不稀奇之事了?”
尤春知道海毓有意嘲諷他,此刻他心頭已是憤怒到了極致。
本來這一次動手他是勝券在握。
之所以敢直接在交州巡撫衙門前抓捕朝廷命官,那也是在得到了崇德帝的詔令之後。
只是他千算萬算,終究沒能算到他只不過是崇德帝手裡的一把刀。
崇德帝想用他的時候,便會擦一擦這把刀。
等到崇德帝發現用錯的時候,亦或者是不想繼續用了,便將這把刀直接丟掉。
現在的尤春,便形同這把刀。
尤春冷笑道,“我聽說這世上的確是有些命大的人,雷劈不死,火燒不死,不過那樣的人,往往都是違背天道的。”
“違背天道,便奪了天機。”
“你這樣奪了天機,又能茍活多久呢?我是沒法從你嘴裡撬出什麼訊息來,不過這一次不行,不代表下一次也可以。”
“兩進你可以兩出,那麼三進,是否還能三出呢?”
話音落下,謝臨指著那尤春怒罵道。
“尤春,你這個閹賊,朝廷之中有你這種敗類,真可謂是我大周的不幸,奸臣賊子,人人得而誅之,你這一次害的雁之如此,你究竟還想怎麼樣?”
“難道真要像你一樣,鬥到最後一無所謂,害到整個大周朝堂無一人是能臣,全是奸佞之徒時,你方可安寧?”
“若是那樣,我謝某人發誓絕不讓你們得逞,我誓殺了你們這些閹賊!”
謝臨的話說的很難聽。
和海毓比起來,那可以說是完全不給留任何一絲情面了。
但出乎意料的是,尤春卻並沒有生氣。
甚至都沒有還嘴。
他只是徐徐看向一旁的趙楹道。
“三皇子殿下萬安!”
“三殿下,此次邑陽府查案可多虧了您,若不是您,恐怕至今這件事也沒法水落石出,三殿下可當真是龍鳳之姿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