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9章 出獄
吱呀一聲。
天牢那厚重而生鏽的大閘門緩緩開啟，一道顫顫巍巍的人影在兩名獄卒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。
四周的白雪反射出陣陣白光，落在海毓的臉上，映襯的海毓那本就毫無血色的面龐此刻剛加的蒼白憔悴。
又是咔嚓一聲。
再度往外走上幾步，獄卒終於解開了海毓手上和腳上的鐐銬。
沾滿血痕的白色囚服也被脫了下來，趙楹和謝臨趕緊迎了上去，一個將鵝毛大氅披在了海毓的肩頭，一個則是將手中的暖壺遞了過去。
“雁之……雁之，你還好麼？”趙楹的聲音溫柔到了極致。
宛如雪花飄落融化在地上一般。
海毓點了點頭，嘴角微微上揚，露出兩分微笑，盡管此刻那笑容顯得有些苦澀。
“雲樓，他們想讓我陷害你，我一句話也沒說。”
“我沒做過的事情，誰也別想冤枉我。”
“那日……在交州巡撫衙門前，我敢孤身一人跟著尤春回這望都，進入這天牢，我就沒帶怕過，他們奈何不了我，哪怕是所有的刑具都用上了，那又如何？東廠，不過如此！”
海毓一邊說著，語氣中倒是多了幾分輕蔑。
這輕蔑自是合理的。
這幾日以來，張歡張俊為了能從他嘴裡撬出點兒訊息，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。
然而這些最終都沒能起到任何作用。
一旁，謝臨倒是沒有海毓那麼樂觀的態度。
“雁之啊，那日在巡撫衙門前，我就曾跟你說過，他尤春都能不顧及任何體面，你又何須如此苦苦證明自己的清白呢？”
“清者自清，只是苦了你，在這大獄之中又受了一番折磨，得虧是你意志力夠堅強，若是換了其他人，怕是早也承受不住了。”
海毓擺了擺手，淡笑道。
“若非進來一場，又如何能流下這東廠之血？又如何能讓陛下對我徹底放心？交州之事，自開始的那日起，我便已然料到或許會有這麼一天，如今既已如此，我反倒是了無牽掛了！”
趙楹一邊攙扶著海毓，一邊溫聲道。
“既是都過去了，那便不說了，至少也不必在這個是非之地多說，我們先回去，雁之，跟著回我那吧，你傷的這麼重，這幾日就讓我親自照料！”
趙楹的語氣雖說溫柔至極，但其中又帶著幾分不可違逆在裡面。
海毓自是也知道這幾日雖說他在裡面，但如今能出來，趙楹在外面這段時日過得也一定並不輕松。
他如今傷的這麼重，除了照料之外，能有雲樓在旁邊說話慰藉，倒是也能減輕不少療傷的苦悶。
海毓於是點了點頭，輕聲道。
“好，那就去你那吧。”
“空青，你收拾收拾，這幾日也和我一併到雲樓那去吧，待養好了傷再回府。”
空青聞言皺眉道。
“公子，可是……老爺聽說您傷的厲害，也盼望著您能回去一趟呢……”
海清風自從致仕後便沒有在望都久住，眼下本是回來過年，沒想到就碰上了海毓這一遭難。
海毓擺了擺手。
“你回去告訴爹我沒事就是了，叫他不必擔心，陛下聖旨暫且未下，孩兒如今身上的罪名尚未完全洗去，這個時候，應當避嫌才是，不必相見，只需知道我安然無恙便是了。”
空青點了點頭。
“明白了，公子。”
